没错,我们当然自命不凡——人不轻狂枉少年。我们使用“世界观”、“狂飙突进运动”这类术语,喜欢说“从哲学上说,这是不言而喻的”,并且相互安慰说,想象力的第一要务乃是逾矩犯规。我们的父母看事物的角度却不一样。在他们心目中,孩子是突然暴露在毒流中的无辜婴孩。因而,科林的母亲总称我为他的“黑色天使”;父亲发现我在读《共产党宣言》时,就责备亚历克斯;亚历克斯的父母撞见他拿着一本冷硬派美国犯罪小说时,他们就归咎于科林。如此云云。说到性事,也是一样。我们的父母们深恐我们互相毒害,变成他们最害怕的那号人:无可救药的手淫狂,楚楚动人的同性恋,处处留情的浪荡子。为了我们,他们怕少年间的亲密友谊,怕火车上陌生人的巧取豪夺,怕坏女孩的诱惑勾引。他们如此忧心忡忡,远远超出我们的实际经历。
一天下午,老乔·亨特仿佛想回应艾德里安早先的挑战,叫我们就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起源各抒己见:具体而言,作为始作俑者,杀害弗朗茨·斐迪南大公的刺客应该承担多大的责任。那时候,我们大多是绝对主义者,只喜欢对与错,褒与贬,有罪与无辜——或者,就马歇尔而言,动荡不安与非常动荡不安。我们喜欢有输赢结局的游戏,不喜欢平局。因此,对某些人而言,那位塞尔维亚枪手——我早就忘了他的名字——负有百分之百的个人责任:剔除了他,这场战争就绝不会发生。其他人更倾向于百分之百的历史潮流责任论,即认为敌对国的冲突无可避免:“整个欧洲就像个一触即发的火药库”,此类论断,不一而足。更有无法无天者,比如像科林,他坚信一切都由偶然所致,整个世界都存在于一种永恒的混沌状态,只有某种原始的讲故事本能——毫无疑问,此本能本身乃是一种宗教遗风——以回溯的方式将意义加诸于那些本该或本不该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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