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细节我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我又不是时刻在场,又不是时刻都在本书已故主人公身旁。但愿读者在我进行描述和报道的过程中没有提出这样的问题。不错,在我和他的生活历程中,我们一再经历较长时间的分离:例如在我服兵役的那一年里情况就是如此,但是,话又说回来,服完兵役之后,我又继续在莱比锡大学学习,故而对他在那里的生活圈子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而在我1908至1909年外出进行古典主义的文化旅行期间,情况也是如此。我旅行归来之后,我俩只是匆匆打了一个照面,他那时已经有意离开莱比锡迁往南德。而紧随其后的这段时期竟然成了我们最长时间的别离:那几年,除了在慕尼黑的短暂停留以外,他都是和他的朋友、西里西亚人席尔德克纳普一起在意大利度过,而同一时期的我先是在凯泽斯阿舍恩的波尼法修斯文理中学结束我的试用期,随后又被该校正式聘用。直到1913年阿德里安在上巴伐利亚的普菲弗尔林住下,而我又迁居到弗莱辛,如此这般,我才重又来到他的近旁,日后得以——或者几乎是不间断地亲眼目睹他那早已是灾难深重的生活轨迹,得以亲眼目睹他那越来越活跃的创作活动长达十七年之久,直至1930年的那场灾难发生之前。
在莱比锡,他再度师从文德尔·克雷齐马尔,接受他的指导、命令和监督,这时,在学习音乐及其玄妙莫测的,集游戏与严肃、机灵与深刻于一体的技艺方面,他也早已不再是什么新手了。他在传统领域,在声部处理技巧、谱曲法、管弦乐配器方面的迅速的,为极高的悟性所推动的,大不了又因为操之过急而受到影响的进步证明,哈勒的那段为期两年的神学经历并没有松懈他同音乐的关系,也不意味着他的音乐学习的真正中止。他勤奋地做着堆积如山的对位法练习。通过他的来信,你可以对此略知一二。克雷齐马尔几乎更为重视配器技法,他让他,就跟在凯泽斯阿舍恩已经开始的那样,为很多钢琴音乐、奏鸣曲乐章乃至弦乐四重奏配器,然后,就在和他促膝长谈之中讨论这些作业,指出它们的不足并加以纠正。他甚至还安排他为某一幕歌剧的钢琴选段配器,而这些歌剧阿德里安并不熟悉,而这个听过和念过柏辽兹、德彪西和德国、奥地利晚期浪漫主义的学生则尝试将其同格雷特里或凯鲁比尼本人做过的东西进行比较,常常弄得师徒二人捧腹大笑。克雷齐马尔当时正在创作他自己的脚本——《大理石雕像》,他也会把其中的一两个小场景拿出来给他的门徒去配器,同时还会告诉他,他本人是如何处理的,或者他是如何设想的——这样就顺理成章地有了众多的辩论,当然,辩论的时候通常是经验丰富的师傅占据上风,不过,徒弟的直觉偶尔也能够赢上个一两回。因为,一个被克雷齐马尔第一眼就指斥为愚蠢和糟糕的音的组合,最后却让他明白,这个组合要比他自己所能想到的更具特色,于是,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会宣布愿意接受阿德里安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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