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就是我要在我这位已经作古的朋友的传记中对他那部令我万般厌恶、反感和回避,却又百般爱戴和仰慕的作品所说的全部吗?不,还不是。我的心里对它还有一些话要说,但我旋即又决定,那些性质和特征,它们令我——当然是以一种令人叹为观止的方式——感到压抑和恐惧,更好的说法是:以一种令人害怕的方式激起人的兴趣。我说了,我旋即又决定,在对这一切进行刻画描述时结合那些抽象的苛求,这些苛求是我在西克斯图斯·克利德威斯先生家里所举行的那些讨论会上所遭遇到的,关于这些讨论会我在前面的章节里就已经有所提及。正是我在这些晚间聚会上的新奇经历,连同我同时对阿德里安那部孤独作品的参与一道,使得我的精神感到过度紧张,我那时就生活在这种过度紧张的气氛中,而这些新奇经历还真是让我的体重减轻了整整十四磅。
克利德威斯,版画家,书籍装帧艺术家,东亚彩色木刻和陶瓷收藏家,对于这个领域,他也应这个或那个文化团体之邀,在帝国的各个城市,甚至在国外,作些内行和聪明的报告,他是一位矮个的、不显老的男士,他的说话方式表现出强烈的莱茵黑森地区风格,他的思想异常活跃,他不受传统僵化的思想意识约束,而是以纯粹好奇的方式去窥探时代的种种运动,并声称其中一些传到他耳朵里的东西是“极其重要的”。在他的操劳之下,他那位于施瓦宾区马尔提乌斯大街的、其接待大厅挂有迷人的中国(出自宋代的)水墨彩画的居所,便成为举足轻重的或是消息灵通的以及参与精神生活的头头脑脑们的聚集之地,而这其中也囊括了全慕尼黑城所有的头面人物,而且,他另外还在那里安排富有哲理的绅士晚会,一种不超过八到九个知名人士的私密圆桌会议,这些会议在晚餐之后大约九点的时候开始,由于这些会议纯粹是以自愿聚集在一起交流思想为目的的,所以东道主亦无须另外再为招待来客而破费颇多。当然,话又说回来了,这种思想交流也不会将其富有才智的高度紧张保持到底;又鉴于克利德威斯的社会倾向和局限,故而参加者的思想水平仍然显得有些参差不齐,所以,仅仅出于这个原因,这种思想交流就常常会偏离正题,沦落为舒适惬意的日常闲聊。这不,参加这些会议的就有黑森拿骚大公世家的成员,是两个正在慕尼黑念大学的友善的年轻人,他们被主人不无羡慕地唤作“美王子”,由于有他们在场,即使只是因为他们的年龄比我们大家要小太多,交谈的时候肯定就会有所顾及。我不想说,他们干扰了我们。实际上我们常常会无忧无虑地进行一些内容较为高深的谈话,根本不问他们能否听懂,每当这个时候,他们都会做个谦虚的面带微笑的或是认真的挂满一脸惊异的听众。对我个人而言,更败兴的却是那个已经为诸位读者所熟悉的荒谬骑士的在场,这个叫做哈依姆·布赖萨赫尔博士的家伙,我早就承认我对他难以容忍,但他的敏锐和觉察能力在这样的场合似乎又是不可或缺的。而同样让我感到生气的是,工业家布林格尔也属被邀之列,受邀的唯一理由就是他的税率等级高,他跟着一起凑热闹,对最重大的文化问题大放厥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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