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军营就是一个蜂窝。尤其是在革命的时期。兵士身上的那种公民的针刺,在他们赶走了敌人以后,毫不犹豫地刺起他们的长官来。这支占领了拉·图尔格的英勇部队,发出了各种不同的嗡嗡声;最初是在听见朗特纳克逃走的消息以后,他们攻击郭文司令。等到他们看见从关着朗特纳克的土牢里走出来的是郭文以后,消息就像电流似的,不到一分钟就传遍了整个部队。这支小小的军队里开始传播怨言。最初的怨言是:“他们在审判郭文。可是这只是装腔作势罢了。不要相信那些贵族分子和教士!我们已经看见一个子爵救了一个侯爵,我们还要看见一个教士释放一个贵族!”等到郭文被判死刑的消息传出以后,第二种怨言又产生了:“真是岂有此理!我们的领袖,我们的勇敢的领袖,我们的年轻的司令,一个英雄!他固然是一个子爵,可是正因为这样才显得他当上共和党人更有价值!怎么!他,篷托松,上帝城,朋-多-波的解放者!道尔和拉·图尔格的征服者!使我们成为百战百胜军队的人!共和国在旺代的剑!五个月来抵抗舒昂军队,补救了莱谢勒等人的错误的人!这个西穆尔登竟敢判处他死刑!为什么?只因为他救了一个老头子,这个老头子曾经救过三个孩子!一个教士杀死一个军人!”
这个胜利而又不满的部队就这样子传播着怨言。一种阴郁的愤怒包围着西穆尔登。四千人反对一个人,看来很像已经构成一种力量,事实上并不如此。这四千人只是一大群人,而西穆尔登却是一个意志。他们都知道西穆尔登很容易皱眉头,这就足够使全军慑服,不必再要别的东西了。在那种严峻的日子里,一个人的背后只要有公安委员会的影子,就可以成为一个可怕的人,可以使咒骂变成私语,使私语变成沉默。在这些怨言的以前和以后,西穆尔登始终是掌握郭文命运的人,也是掌握全军命运的人。他们知道不能向他作什么请求,他只服从自己的良心——一种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的非常的声音。一切都靠他决定。他以军法官身份所作出的决定,只有他用政治委员的身份才能够撤消。只有他能够赦免。他有全权,他一举手就可以使郭文恢复自由;他是生和死的主宰;他可以指挥断头台。在这个悲惨的时刻,他是具有最高权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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