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兰季耶夫和阿列克谢耶夫走后,扎哈尔锁上门,没有立刻坐在炉炕上,而是等待着主人叫他,因为他听见主人说要写信。但是奥勃洛莫夫的书房里静寂得像坟墓一样。
扎哈尔朝门缝里看了看:哟!伊里亚·伊里奇躺在长沙发上,一只手掌托着脑袋,面前放着一本书。扎哈尔推开门。
“您怎么还躺着哪?”他问道。
“别妨碍我,没看见我在读书吗?”奥勃洛莫夫不大连贯地说。
“该洗脸和写信了。”扎哈尔不依不饶地说。
“真的,是时候了。”伊里亚·伊里奇清醒过来了,“我就起来,你去吧,我想一想。”
“才一会儿,他又躺下了!”扎哈尔抱怨道,跳上了炉炕,“真快捷!”
不过,这会儿他可读完了在一个月之前中断了的现在已经发黄了的那一页书。他把书搁在原地方,打了个哈欠,接着又陷入了那纠缠不休的所谓“两件倒霉事”的思考之中。
“多么烦人!”他小声说道,时而伸腿,时而又蜷缩起来。他已沉浸在怡然自得的幻想里。他两眼望着天空,寻找他那可爱的天体,可是那个天体已经升到了天顶,把它耀眼的光芒洒满在对面那座房子的不大的墙上,奥勃洛莫夫每天晚上都看见它落在房子的后面。“不行,我首先要做事,”他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才……”
要是在乡村,早晨早已过去,在彼得堡,也即将过去了。伊里亚·伊里奇听见了院子里传来人和非人的混杂声;有几个街头卖艺人在唱歌,伴随这种歌声的多半是犬吠;有的人拿一只海怪在表演,还有人用各种声音叫卖着应有尽有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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