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住在上海永裕里十三号三楼,是间髹了庸俗绿色油漆充满油漆气味的楼房。把一铺租来的大木床,安顿在房间中央后,前面放了一张写字台,后面又放了一张写字台,靠墙边则有一个书架,一张方桌,四把椅子。墙头上则挂了蔡威廉女士所作的大幅丁玲画像。煤油桶,米袋,打汽炉子,以及大小碗盏,平时完全搁在床底下,需用时方从床底拉出,不需用时又复赶快塞进床底。为了吃饭,两个人每天大约下三楼提水六次。点汽炉子,用照相框反面作为砧板,把小洋刀切牛肉与洋葱,则归丁玲女士。海军学生当来了客,发现了还缺少什么作料,或必须加一点菜蔬时,便救火兵模样飞奔下了三层楼,冲出同堂大门外去,购买那一点点必需的东西。
两人一进新屋,刚把什物安排妥当后,就开始坐下来写字。写些什么呢?从住在二楼的二房东看来,总以为是写“信”。吃饭以前她上来望望,询问一下两人需要什么当就便为他们上街捎来,那时节眼见到两人各自坐在房中一隅,完全是写家信的神气,伏在桌边只是写。这房东为了好奇,吃饭以后又借旁的原因,跑上三楼来看看,只见两人还依然各自坐在写字台边,写那些永远也不会写完的信。在房东意思,实以为“若这不是写家信,除了写信还有什么可写的或必须要那么忙著写的”?女房东仿佛常常猜详著,可是决猜详不出什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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