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西太后正惋惜江督,军机大臣亦即进见,呈上江督刘坤一遗折。西太后瞧毕,便道:“刘坤一平粤有功,其后历任疆圻,亦无大过,拳乱时保护东南,近年更参议国际交涉,好算一个社稷臣。你们去从优议恤,并一切封赠予谥的典礼,拟定进呈,候我酌夺。”军机大臣遵旨退出。西太后又自叹道:“老成凋谢,也关系国家命脉。江督一缺,任大责重,看来只好调张之洞去。”言毕,见裕太太等尚站立一旁,便道:“你们何不去逛园?”又命两郡主道:“你引她去逛一会子。”裕太太及郡主等各遵旨去讫。过一小时,军机即拟定谕旨,呈入慈览。拟追封刘坤一为一等男,晋封太傅。谥法拟定数条,由西太后圈出 “忠诚” 二字,遗缺由张之洞调署。随即发出。转瞬间日已晌午,裕太太等回来。西太后问德菱道:“园中景色可好么?”德菱答称“很好”。西太后道:“现在将交冬季,草木已是凋零,比春夏时已减色了。现在将要午膳,你们回房休息。开饭时当由宫女送来,不要作客,随便好吃的。”裕太太等谢恩趋出。
是日傍晚,又由太后宣召德菱。德菱闻命即往。西太后道:“明日俄使夫人要来觐见,令你充个译员。”德菱道:“婢子不善俄语。”西太后道:“怎么好?”德菱道:“俄人多会讲法语,想俄使夫人应亦如此。”西太后笑道:“这叫作想当然呢,你明日便陪着她。”德菱道:“需要更衣。”西太后便接着道:“要换什么衣服?我与她们见过几次,并没有更衣。”德菱道:“老祖宗自然不用更换。若婢子去充招待,换了西服,似格外亲近一点。” 此语应合西太后意,德菱亦善于措词。西太后道:“你西服有带来吗?我是不喜欢西服的。”德菱道:“愿遵老祖宗嘱咐。”西太后道:“我不过这么说。你有西服带来,尽可穿着,令她晓得我们宫内也有完全的译员。”总是爱顾体面。德菱口称遵旨。西太后又道:“我听得西洋各国,服饰华美要算法兰西。你寓法国有两三年,曾见有希世奇珍么?”德菱道:“外人最重金刚钻,所有时装服色多用着金刚钻呢!”西太后道:“金刚钻虽是贵品,不过光芒四闪,它无足奇。我国最好的玛瑙宝石,也差不多的宝光。最难得的,是大而且圆的珍珠呢!”说着,携德菱手入寝宫。寝宫里面有珠宝室,四面陈着檀木方橱。西太后引德菱入内,取出一钥,令德菱开橱。德菱接匙去开,觑定锁心,开了半晌,不见动移。西太后道:“这个聪明的女孩儿,也被我难倒了。故令她开锁,以试之。这锁中藏着机械,钥匙套入后,须随锁心左转五次,便可开锁。多、少都是没效。”德菱依言,锁即脱下。开了橱门,见里面都排着锦盒,外标黄签。西太后检出一绣缎包裹装潢最丽的盒子,启了盖,指示德菱道:“这种珍珠恐怕外人也没有哩!”德菱瞧着,但见宝光透射,朗若明星,有大有小,有粗有细,没一颗不是精圆。有几粒最大的,差不多如龙眼相似,不禁称羡道:“这真是无上奇珍!”西太后道:“还有一粒好的,我取来你看。”说着,便另从妆台屉中,取出一个金镶玉嵌的小盒,揭去盒盖,内贮一粒大明珠,足足如鸡子形。便道:“我入宫已数十年,只有这粒宝珠,乃是列代留传,遗与我的。我想配一成对,竟没处可采,这正是独一无二呢。”宝非所宝。德菱道:“照这样珍珠,是古今中外罕见的奇宝。老祖宗洪福齐天,所以得此异品哩!”西太后闻着,很是欢喜。无非喜谀。随在锦盒内取出两粒似豆的明珠,赐与德菱。德菱跪谢讫,西太后命她起来,将锦盒仍藏橱内,且令德菱扃了橱门。德菱掩门上锁,将钥匙右转五周,已经锁就。西太后赞她道:“古人云闻一知二,与你说了左转,你便晓得右转。岂不是闻一知二么!”德菱又谢了奖, 随西太后出来。西太后道:“你在此做着宫眷,有事时你须站着,没事时不妨少憩。现我已没别话了,你且退去休息吧!”德菱方退出。晚间挈了妹子,同去值班,至十下钟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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