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见以后的第二天下午,狱警突然来传呼池步洲,也不说什么事,只叫他跟着走。
到达的地方是一个布置得很简单的房间,只有一张大桌子,两张长靠背椅。一个穿呢子干部服的人已经在一张椅子上坐着。走近了,才看清原来是罗俊。
罗俊到底是大干部。尽管池步洲被捕以后在审讯期间他无法来见面,宣判定案转监以后,他就有办法通过与狱方领导的私人关系进来看他了。消息可能是白须宾接见回去以后跑去告诉他的;也可能是定案以后军管会把判决书寄到了犯人的原单位。究竟是哪一条渠道传递的消息,池步洲没问,他也没说。他只是告诉池步洲:他确实曾经通知人事部门以原单位组织上的名义到公安局去查询过池步洲的案情和处理结果,但是公安局答复得很干脆:镇反运动中逮捕的人,统一由军管会镇反办公室处理,原单位只要除名就可以,不必过问。当然,如果他能够亲自出马,通过更高的层次,当然可以得到一些消息,但他与池步洲的交情没有那么深,共产党的干部,特别是当年做地下工作的干部,最怕的也是“旧关系”扯不清。解放前后,都有不少地下工作者为了“说不清楚”而进了牢房的。因此,罗俊既不敢也犯不着来“强出头”。今天得知池步洲的下落,能立即赶来探监,就已经十分难能可贵,很不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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