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我到北大荒的第三个年头,连队已有二百多名知识青年了。我是一排一班的班长。
我们被认为或自认为是知识青年,其实并没有多少知识可言。我的班里,年龄最小的上海知青,才17岁。还是些中学生而已。
那一年全都在“割资本主义的尾巴”。团里规定——老职工老战士家,不得养母鸡。母鸡会下蛋,当归于“生产资料”一类。至于猪,公的母的,都是不许私养的。母猪会下崽,私人一旦养了,必然形成“资本的原始积累”。公猪呐,一旦养到既肥且重,在少肉吃的年代,岂非等于“囤稀居奇”?违反了规定者,便是长出“资本主义的尾巴”了,倘自己不主动“割得狠、割得疼、割得彻底、割出血来”。
有一年,有一名老职工和我们班在山上开创“新点”。5月里的一天,我忽听到了小鸡的吱吱叫声,发出在一个纸板箱里。纸板箱摆在火炕的最里角。
我奇怪地问:“老杨,那里是什么叫?”他笑笑,说是小鸟儿叫。
我说:“我怎么听着像是小鸡叫?”
他一本正经地说:“深山老林,哪儿来的小鸡啊?是小鸟儿叫,我发现了一个鸟窝。大概老鸟儿死了,小鸟儿们全饿得快不行了。我一时动了菩萨心肠,就连窝捧回来了。养大就放生……”
他说得煞有介事,而且有全班人为他作证,我也就懒得爬上炕去看一眼,只当就是他说的那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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