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伏瓦:我们已经谈了一下音乐、绘画和雕塑,还有另一种文化方面的事情:旅行。你作过许多次旅行。年轻时你常常梦想去旅行,有许多次你是同我一起去旅行,也有许多次我没有去。你的旅行是各种各样的:有些是短途的,有些是很轻松不费劲的,有徒步的,骑自行车的,也有坐飞机的,等等。我愿意听你谈谈这些旅行。
萨特:我的一生是一系列的冒险,或者宁可说是一种冒险。我是这样看待它的。这种冒险在每一个地方都多少可以得到一点,但在巴黎很难得到。因为在巴黎你几乎不可能看到一个印地安人挽着一张弓,头上插着羽毛跳跃着。于是冒险的要求使得我去想象在美洲、非洲和亚洲的旅行。这是一些有助于冒险的大洲。至于欧洲,它不能提供多少冒险的机会。这样我开始梦想我去了美洲,我在那儿同一些蛮人搏斗,结果我平安无事,把周围一大帮子人一一打倒。我经常梦想这个。小时候,我读冒险故事时,年轻的主人公坐飞机或飞船去那些我想象不到的国家,我也梦想去那儿。我想去射死黑人——那些吃人的生番,那些野蛮人,或者黄种人。
波伏瓦:这么说那时你是种族主义者了?
萨特:确切地说我不是。但他们是有色人种,而我被告知,他们进行了可怕的大屠杀、暴行、拷打,这样,我看到我从黄种人那儿勇敢地保卫了一位欧洲姑娘,她是被迫呆在中国的。这些冒险故事使我感到愉快,它们使我产生一种对整个地球的向往。我很少想到自己是个法国人。我有时想到这一点,但我也想到我是一个生活在整个地球上的人——我不说是属于地球的人——是熟悉整个地球的人。我想,将来我要去非洲或亚洲,通过这样做而占有这些地方。这整个地球世界的思想是非常重要的,在某种程度上说,是同“文学的作用是谈论世界”的思想相联系的。世界比地球大,但大致说来这两者是同样的东西。旅行刚好可以加强我的这些占有。我说“占有”,因为我正回忆着我是小孩的时候,现在我不会用这个词了。我想,确切地说来,这不是占有,而是一个人和他在一定时刻在某一地方之间的关系,不是一种占有关系,而是这样一种关系:使大地和景物造成我从没有看到过的东西,造成我存在于此而看到的东西,并通过它们造成我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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