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是件不可能的事情。要用后厨里的铜水壶把水烧热,太花时间了。他在大壁炉里把火生得旺旺的,这就凑合了。然后他脱光衣服,迅速用毛巾把自己擦了一遍,然后穿上一件海军蓝的法兰绒衬衫和一条暗色毛料裤子。
他饿了,不过更累,累得什么都不想做,所以他拿过一个杯子和加瓦尔德给他的布什米尔威士忌,又抽出一本书,坐在旧扶手椅里,就着火光一边暖脚一边看书。大约一小时光景之后,一阵冷风灌进了他的脖颈。虽然没听见门响,但他知道,她来了。
“你怎么耽误了?”他头也不转地说。
“真聪明。我黑灯瞎火地在湿地里走了整整一英里半给你送晚饭来,我本来以为你会表现得更好一些呢。”
她绕到火炉边上。她穿着那件旧风雨衣、高筒靴,戴了一块头巾,手里提着一个篮子。“肉馅土豆饼,不过我猜你是不是已经吃过了。”
他大发牢骚:“别废话啦,赶紧放到炉子里热上。”
她放下篮子,脱下长靴和雨衣。里边穿的是那件碎花连衣裙。她扯下头巾,晃着头发:“这下好多啦。你看什么呢?”
他把手里的书递过去,说:“诗。很久以前一个叫拉夫特里的爱尔兰盲人写的。”
她凑着火炉翻阅书页。“可我看不懂呀,”她说,“是用外语写的。”
“爱尔兰语,”他说,“众王的语言。”他从她手里接过书,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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