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您不要收拾我的桌子,”尼古拉·叶夫格拉费奇说,“每次您收拾完我的桌子后,便什么东西都找不着。那份电报在哪儿呢?您把它扔到哪儿去了呢?请您去找一找,它是从喀山发来的,标明昨天的日子。”
女仆是一个脸色苍白,身体很瘦的女人,面容冷漠。她在桌子下面的纸篓里找到几封电报,并默默地把电报交给医生,但这些都不是本城的病人打来的电报。后来大家又到客厅和奥丽加·德米特里耶夫娜的房间里去找。
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尼古拉·叶夫格拉费奇知道,妻子不会很快回家,至少也要在五点钟左右才能回来。他不相信她,每当她许久都不回来时,他都睡不着,很苦恼。与此同时,他瞧不起妻子,连同她的床、她的镜子和她那些精美的糖果盒,以及那些香气腻人的铃兰草和风信子他都瞧不起,所有那些花草是某人每天都送给她的,并且使整个房间都弄得像花店一样。在这样的夜晚,他往往变得吹毛求疵,任性,好找碴儿。现在他就觉得好像非常需要他弟弟昨天给他打来的电报,尽管这封电报除了节日问候外,什么内容也没有。
在妻子房间的桌子上,在一个信笺盒的下面,他发现有一封电报并匆匆地看了一下。这是由一个署名为Michl的人从蒙特卡洛打给岳母,由岳母转给奥丽加·德米持里耶夫娜的电报……电文医生一个字也不认得,因为它用的是某种外文,大概是英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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