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沉睡在群山之间。三座高塔漠然地伸向天空。房子里亮着电灯,也有供水管道;火车站里,一个机车头正在倒车,鸣笛声音拖得很长。三座高山包绕着城市,山里的矿藏不仅有一些铜,还有少许的镁。一条河穿城流过。河水从山里流出,水流湍急。空气清冷而坚硬。山坡上生长着浓密的森林。中间那座山的山顶上,积雪常年都不融化,住在城里的人们为此感到自豪,因为他们可以把它当成阿尔卑斯山的美丽风光来欣赏。快老掉牙的有轨电车从火车站开往城市的中央广场。城市临海,不过只有一个海湾,更多的只是象征意义。城里的居民为自己临海而居感到骄傲,不过,他们对海的实际利用却并不多。一栋栋的房子都建得狭窄,瘦长,相互紧贴着,因为这座城市曾经是一座城堡,人类在这里居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久远的时光。修道士们的修道院是黄色的,人们可以见到他们在晚上和早上穿着棕色的袍子,踩着拖鞋,腰间系着绳子,挂着念珠,去教堂祷告。主教的宅邸很宽敞,铁艺的阳台上有着后巴洛克风格的装饰,阳台上方还有能插旗子的支架。主教在每天下午三点会和他的秘书一起出门,他挺括的高帽子闪着丝绸般的光,帽子后面的边沿垂着带子。主教向每个问候他的人回以深深的致意。他起得很早,因为上了岁数,他睡得不多。清晨,他已经站在高高的案桌前,写着小巧、圆润的字。市政府的地下室里售卖红酒;红酒像石头一样冷。地下室的拱顶是用很重的巨石搭建的,这里的人们早在几个世纪前就开始饮用红酒了,火把照明时烟熏的印迹至今留在墙上。潮湿的橡木桶的味道、好闻的浓醇酒香和硬脂酸做的蜡烛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这里使用粮票。这是关门的时间。望不到头的一趟趟火车接连不断地在城市中穿驶而过。两百米、三百米长的火车开过去,铁路巡视员连头也不抬起一下,装载伤员和运送休假兵士的火车车轮滚滚;这是一个休疗站点,车厢的门会打开一个小时,从车厢里往外漫出碳酸液和碘水的气味,还有深深的寂静。这个味道渗透进城市,尤其在火车站附近格外浓烈。摆放在火车站内的很多大铁桶里装满了石灰;有的时候需要从车厢里抬下一些乘客,然后把石灰撒到他们身上。但这样的事情已经持续四年了,这个城市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搭乘这些长长的列车的乘客也已经习惯了这一切,尤其是那些需要往他们身上撒石灰的乘客,根本不发表任何意见。现在的车站,已经不再站着那些围着雪白的围裙、袖腕上和头巾上绣了红十字、穿着闪亮的医护制服、好像大商场柜台里护士模样的白嫩蜡娃娃般的女志愿者们;现在最多是来两个医务兵,一点儿也不惹人注目,如果需要抬起担架,他们会一起喊一声号子: “吼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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