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教堂广场上叫了一辆车,乘马车赶往富尔察。他们把车篷掀开,在有着老鼠味道的破旧马车厢里,两个人各自蜷缩在一端。雨仍滴滴答答地下着,轻轻敲打在马车的皮质车篷上。阿贝尔忽然想到自己已经有二十四小时没能好好把身子洗一下,没有换内衣,也没有吃上一口热乎的东西了。他抖得牙齿在打架,窝在车厢的一角。他们随着车子一起,在石子路上慢腾腾地颠簸着。在每次剧烈一些的晃动里,阿贝尔都会抬起眼皮看一下:然后一座房子的墙,一个不大的石堆,一棵杨树的树桩,一堵围墙。当他感觉到迪波尔的手的碰触时,他们已经走在劳教所的石头围墙旁了。“你相信吗?”迪波尔问。“相信什么?”他反问。不过只有阿贝尔的嘴唇在嚅动。寒冷、颤抖和滚烫同时在阿贝尔的身体里过了一遍。他的牙齿抖得打架,他感觉自己在发烧。“他说的有关埃尔诺的事?会是真的吗?……”阿贝尔回答不出来,他于是又闭上了眼睛。
他们让车停在富尔察前。然后他们步行穿过泥泞、胀起来的耕田。果树全被打落得东倒西歪。散落在犁过的垄里、已经变小的冰雹颗粒还在熠熠闪光。他俩高一脚低一脚地横穿过这块泥巴地,来到围墙后部,从后门走了进去。他们绕过正面的院子,然后悄悄地上楼,进了他们的房间。
屋里的一切都跟阿贝尔早上离开时一模一样。阿贝尔犹疑地走到窗前,小心翼翼地拉下了卷帘,然后瘫倒在床上。迪波尔坐到桌子旁。院子里空无一人。那些灯笼和残破的、染色的碎纸条被浸湿透了,死尸一样地吊着,垂在挂绳上。院子里桌子七零八落地被掀翻在地上。远处松树林的上方升起了雾。但是,楼下的房间里传出来喧哗、说话和杯碗的碰撞,透过木地板漾出尖厉刺耳的声响。看样子,五月节的宾客们都已经到了,只是他们都挤在昏暗的餐厅里。潮湿又清冽的雾升腾起来,天色渐晚。迪波尔瞅了一眼腕表,六点半。他们在郝瓦什那里待了四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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