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60年代初,我在华北某军区的机要处工作,是一名年仅二十四岁的机要员。
还记得那是个下着小雨的傍晚,一个同事风风火火地找到我,说机要处的严处长有急事要见我。不敢怠慢,我立刻冒着雨小跑着前往机要处办公室。
机要处是个独立的小院,空地上有一棵老槐树,半截树身都伸出了墙外。房子都是平房,走廊上灯光昏黄,在风雨中微微摇曳着。
值班室里最显眼的就是靠墙摆着的两排铁柜,柜子围拢出一小部分空间,里面有一张夜间休息的床,办公桌上摆着三部颜色不同的电话机,空出来的一面墙上挂着地图以及各种图表,高处还有一张书法条幅,上书: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处长老严是个魁梧的中年汉子,正背着手看着墙上的中国地图,神情异常专注,以至于指尖夹着的烟卷都快烧到了尽头。
“报告!”
“进来。”
长久跟铁柜住在一起,老严的血肉之躯仿佛都铁化了,他很少笑,总是一脸严肃的表情。
“小马,来得很及时,值得表扬。”这一次见面他居然对我笑了,但笑容看起来不是发自内心,显得很做作。老严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根新烟卷在桌角上磕着,直到烟卷上面出现一小段空间为止,然后他把燃得短短的烟屁股接上去,就像是一个熟练的手艺人在做活儿。
“这样做其实很不卫生,况且烟屁股上尼古丁更多。”我小心地评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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