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桌前思考如何行动。我肯定不会告诉珀尔,戴斯本来还有救。费利克斯的死已经够她受了,她认为费利克斯被殴致死全是她的责任。我拿起外套、包和钥匙,埃德看样子挺愿意跟着我一起去院子里,但我不敢保证我走之后它还能乖乖地待着。我转身回去拿了亨利的家门钥匙,锁好门,抱起埃德。我们俩身体贴着身体,它快活地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大概以为我们就要这么过一辈子。我真想亲亲它的小脑袋,可我还不完全了解它,万一人家不愿意怎么办?我开了亨利的门,把它丢进屋里。
我沿着海滩开车,在自行车道旁的草地里寻找珀尔和丹迪的身影。我在他们常去的地方,圣特雷莎酒吧街对面棕榈树下的空地上找到了他们。他们支起了宿营帐篷,手推车放在一旁,对着海边吹来的咸湿的微风。两辆偷来的手推车里放着毯子、枕头和装满废瓶子的购物袋。离这里三个街区远有一处垃圾处理站,流浪者靠着捡卖废瓶子贴补可怜的生活费。换来的钱肯定花在买劣质烟酒上,然后指望城里的好心人容留他们吃住。
他们铺防水布的地方正是我第一次遇见他们的地方。丹迪躺在睡袋里,珀尔缩在毯子上,还有第三个人,我没看清他的模样。费利克斯不在了,不知此人是否会成为这里的一员。我把车停进停车场。
特伦斯·戴斯死后当天做成的悼念处简陋凄凉。装着野花的罐子还在沙地里,水没了,花谢了,精心搭建的石塔解体了。没有费利克斯的悼念处,不过他死在医院,不像特伦斯死在海滩上。我无法理解这些无家可归者悼念死去同伴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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