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依然无法从江老师的死讯中恢复。
想起之前看过在美国读书的朋友E的一段话:“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想彻底退回到冬日的阳光、睿智的交谈、忙碌的阅读、甜腻的情话中去。有那么一瞬间有种幻觉,墙像荧幕一样,只要不盯着看,里边发生的一切就和真实的生活无关。”
我现在在日本参加交流,之前的怨懑之气造成的神经官能症消失了,光怪陆离的新闻,糟糕的空气,在小官僚散发霉味的接待室里累积的怨气,全部消失了。
但我能否像一个自由社会的人那样生活?能否融入我在国外的生活?
不,顶多算“流亡者景观”罢了。虽然进入了一个不一样的社会,但是在这个不一样的自由社会中,身为“流亡者”,我唯一的财富就是墙内生活所造成的扭曲。自由社会对我的好奇,就像帝国主义时代的野蛮部落展览。
就像过年期间,很多媒体人写了返乡的文章,以城市人的视角去看乡村的粗俗和愚昧,并且故作惊讶大惊小怪地展示出来,仿佛看到了停留在史前的社会。
自由社会的人——比如我接触到的日本媒体人和教授,永远无法理解我们的痛与伤,仅仅是报以礼貌的同情和猎奇,同情我生长的迷人而恐怖的异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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