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早成熟就是十全十美。
——奥斯卡·王尔德
十年前,国庆盛典前的彩排,上万名少先队员在《中国少年先锋队队歌》的乐曲声中,走过天安门广场,放飞了万羽鸽子和彩色的气球。他们欢呼跳跃着,以秋分时节海潮的速度,像液体一样,狂欢着涌入街道,不可控制地渗入城市的所有缝隙。
同一时刻,在偏僻的湖北小城,我所在的小学也在为建国五十周年而排练。上述画面成为我们模仿和赶超的对象,在录像机里播放了不下百遍,以至于我现在都能清晰地回忆起。回忆的画面里还伴随着我的音乐老师愤怒的画外音:“你们看看首都小朋友的精神面貌,再看看你们自己的样子。”
音乐老师是60年代出生的人,在她的经验里,小学三年级的孩子应该小脸红扑扑、奶声奶气,而不是眼前这批身形高大、怪形怪状的半熟少年。十岁的孩子,已经不愿意穿背带裤,不愿意在发梢绑粉红色的硬绉纱,不愿意用口红在眉心中间点一个大红点。
1999年,我十岁,乖僻,不恭。鄙夷嘲弄是我的日常食粮和工具,这是属于我们那个年代的流行病,它以惊人的速度在同龄人中间蔓延。面对这种新颖而陌生的症状,所有人都一头雾水,老师和家长失望地总结成“调皮”,那时候的我则羞愧地概括为“堕落”。所谓的教育家哭天喊地地说:“救救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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