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远躺在酒店的床上。他在想两个人。
一个是杜晓朦,往常的现在,她应该正呆在这屋子里嘀咕个没完没了,但是她现在回家了。有时候多个人在耳边罗嗦岂不也挺好?他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想的第二个人是顾余笑。一个人空虚寂寞的时候,还有什么比找个朋友聊天更好?一个人在尔虞我诈的环境里呆得久了,总是会怀念起半夜和朋友坐在湖边草地上聊天的时光。
可是顾余笑现在一定不呆在上海了,他是不喜欢呆在这样的地方的。现在他要么呆在学校捡易拉罐,要么跑去城市的角落,看望那些生活在贫困,疾病中的轻微的人们。
他只是怀念顾余笑而已,他不会做顾余笑,绝少有人愿意做顾余笑的。他只和顾余笑去过一次那种城市的角落,可他再也不会去了,他是不敢去了,绝少有人去了一次之后还会去的。
当你喝完一罐饮料,随手把瓶子一扔,旁边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妇人如获至宝地把它捡起来,这种情景你是否见过?一对失去儿女的老年夫妇,回忆起他们的孩子时,坐在床头无声地哭泣,这种声音你是否听过?一家几口,晚饭桌上等待做小贩的儿子归来,却突然传来儿子被城管抓走的消息,这种心情你是否感受过?
如果你去了一次这样的城市角落,你也会像夏远一样,再也不会去了,因为再也不敢去了。
只有顾余笑才会去,才敢去。这样的人格,是不是足够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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