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他已经想不起来第一次见到她的确切时间了。也许是在他父母田产边上一个谷仓里举行的慈善音乐会上,不过也可能在那之前他就看见过她。当地陆军医院(一场世界大战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里的一个学生护理员对他讲起这个十五岁的“可爱而了不起”——这是那个学生的话——的姑娘时,她的笑声、她那温柔的容貌、浅黑的皮肤和头发上的大蝴蝶结不知怎地对他来说都很熟悉,而这次谈话是音乐会以前的事。现在加宁拼命搜索记忆也没有用,他就是想象不出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事实是,在那场斑疹伤寒以后极端快乐的日子里,他怀着如此的渴望等待着她,如此经常地想到她,结果是在他真正见到她以前很久就塑造出了她独特的形象。现在,多年以后,他感到他们想象中的相遇和在现实中的相遇已难以觉察地合在了一起,因为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她只不过是预兆中那个形象的延续。
在那个七月的夜晚,加宁推开了嘎吱作响的铸铁大门,走进了蓝色的暮霭。黄昏时自行车跑得特别轻松,车胎接触大路边硬土地上的每一个坑洼和凸起处时都发出一种沙沙声。当他滑行经过昏暗的马厩时,里面飘出一股暖气,一声鼻息和蹄子移动时轻微的落地声。再往前,路的两边都是白桦树,在黄昏中静悄悄的。然后,像在打谷场上闷燃着的火,在一片田地中间闪出微弱的光,黑色的人流带着欢乐的嗡嗡声向孤零零地站立在那儿的谷仓迤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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