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奇怪的自我保护意识迫使我们刻不容缓、义无反顾地将已逝爱人的所有物品处理干净。不然,她每天接触并恰当安放的东西就会拥有自己可怕、疯狂的生命而膨胀开来。如今她的衣服穿着它们自己,她的书页翻着它们自己。这些怪物将圈套越拉越紧,勒得我们喘不过气来,它们摆错了地方,变成了畸形,因为她再也不会来照料它们了。而即便是我们中最勇敢的人也不敢直面她镜子的注视。
而另一个问题是:该如何处理它们。我不能像淹死小猫那样淹死它们;事实上,我都没办法淹死一只小猫,更不用说她的刷子或提包了。我也不能眼看着一个陌生人把它们收起来,带走,再折回来拿走更多。所以,我就只能离开这房子,告诉女佣随便用任何方式处置所有不要的东西。不要的东西!在我离开的那一刻,它们显得那么正常而毫无恶意;我甚至想说它们仿佛受了惊吓。
起先我准备在巴黎市中心的一家三流旅馆安顿下来。我要整天拼命工作来驱除内心的恐惧和孤独。我完成了一部小说,又开始另一部,写了四十首诗(各种肤色的强盗及兄弟),十几个短篇,七篇小品,三篇言辞犀利的评论,一篇滑稽仿作。为了不致在夜间失去理智,我不得不服用一种特效安眠药或者花钱找一个床上伴侣。
我记得五月里(一九三一年还是一九三二年)一个危险的黎明;就像海涅诗中写到的那个五月,所有鸟儿(主要是麻雀)都在啁啾,声音单调得如同魔鬼——这就是为什么我知道那肯定是一个精彩的五月清晨。我脸朝墙壁躺着,昏昏沉沉地思考着一个不祥的问题:“我们”是否应该比平时更早些出发开车去艾丽斯别墅?然而一个障碍阻挠了我的旅程:汽车和房子都已变卖,这是艾丽斯在新教墓地亲口告诉我的,因为她的信仰和命运之主禁止火葬。我将脸从墙壁转向窗子,艾丽斯就躺在靠窗一侧,乌黑的头颅紧挨着我。我一脚踢掉床单。她一丝不挂,除了腿上的黑丝袜(这很奇怪,但同时令我回想起平行世界中的某样东西,因为我的思想横跨在两匹马戏团的马上)。在某个色情脚注里,我想起自己不下一万次提到过,没有什么能比女孩的脊背更诱人,尤其是她侧卧时臀部高耸、单腿略弯的曲线。“J'ai froid,”当我抚摸那女孩的肩膀,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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