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九五四年至一九五五学年之初,贝尔快十三岁的时候,我仍然快乐无比,丝毫没有察觉在我和女儿的关系上存在任何差错或危险、荒唐或愚昧。除了一些微不足道的疏忽——饱含柔情的几滴热泪,咳嗽所掩藏的一声喘息,诸如此类——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再清白不过。然而,无论我作为文学教授具有怎样的素质,今天回视那段甜蜜恣意的往昔时光,却只看到自己的无能、鲁莽和纵容。
其他人都要比我敏锐。第一个批评我的人恰恰是诺特伯克夫人,一个又黑又壮的女人,老是穿一身女权味十足的斜纹呢,她非但没有阻止自己的女儿玛里昂——一个堕落粗野的性感女孩——去窥探某个校友的家庭生活,反而煞有介事地教训我该怎样培养贝尔,还竭力建议我雇一位经验丰富的女教师(最好是德国人)来全天候地照管她。第二个批评我的人——比诺特伯克夫人更圆滑也更通情达理——是我的秘书迈尔娜·索洛维,她抱怨说总是收不到我邮箱里的文学杂志和剪报——因为它们被一位如饥似渴而毫不讲理的小读者拦截了——然后她又温和地补充说,奎恩中学——在我的窘境中,它是常识的最后避难所——既为贝尔的才智及其对“普鲁斯特和普雷沃”的熟悉程度而震惊,也为她的缺乏教养而震惊。身材娇小的校长洛小姐找我谈话,她提到“寄宿设施”,听上去就像是木笼监狱,还有更为悲惨的“暑期培训”(“树林里的小鸟啁啾和柳枝颤动,洛小姐——是树林”!)以取代“艺术家(‘一位伟大的艺术家,教授’)家庭的古怪行为”。她对这位焦虑并吃吃傻笑的艺术家指出,应将小女孩看作我们社会的潜在成员而不是精致的宠物。在整个谈话过程中,我始终难以摆脱一种感觉: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我在另一个存在中曾经做过或即将做到,连同其他一连串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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