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还不到九点——我便前往中央地铁车站,在那儿,站在楼梯顶端一个战略性的位置上。在相同的间隙里,从那洞穴般的深处奔出一群拎着手提箱的人——沿楼梯往上迈步,往上迈步,推搡着,跺着脚,时不时的,有人的鞋尖会砰然一声踢到金属广告牌上,不知是哪家公司觉得将广告牌放在楼梯前方是明智之举。在顶端倒数第二级楼梯上站着一个年迈的乞丐,他背对着墙,手中拿着帽子(谁是第一个天才的乞丐,将帽子和他的职业需要如此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他尽可能谦卑地佝偻着身子。更上面一点儿,是一排卖报纸的小贩,戴着鸡冠帽,身上挂着海报。那是一个阴郁的日子;虽然我穿着鞋罩,我的双脚还是冻得麻木了。我不禁纳闷,要是我不把我的黑皮鞋擦得锃亮,我的脚也许不会冻得这么糟糕:我不断地思索这个问题。最后,正如我猜想的那样,奥洛维乌斯于八点五十五分准时出现在深处。我立刻转过身去,走开了;奥洛维乌斯追上了我,回过头来,露出他极好的一口假牙。我们的相见有一种偶然的味道,这正是我所希望的。
“是的,我挡了你的路,”我回答他说。“我必须赶紧到银行去。”
“这鬼天气,”奥洛维乌斯说,在我的身边扭来扭去。“你妻子怎么样?挺好吧?”
“谢谢,她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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