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回伦敦的路上,脑袋里都是斯特里克兰的形象。我试图把要向斯特里克兰太太汇报的情况按顺序捋了一遍。情况并不令人满意,我也无法想象她能对我满意,因为我自己对自己都不能满意。斯特里克兰令我困扰,我不能理解他的动机。当我问他最初究竟是什么让他有了当画家的想法,他不能或不愿告诉我,我自己也猜不出。我想说服自己,也许是在他迟钝的大脑里,逐渐萌生了模模糊糊的反叛的想法,但有一点又说不通的是,事实上他从未表现出对他单调的生活不耐烦。假如他被无法忍受的无聊所控制,从而决定要当个画家,仅仅以此摆脱种种令人厌烦的纽带,这还好理解,也符合常识。但是确切地说,我认为符合常识这一点恰恰是他身上所没有的。最后,因为我是比较罗曼蒂克的,我想出了一种解释,尽管这种解释我自己也觉得有点牵强,但还算是唯一能让我满意的。这个解释是这样的:我自问是不是在他灵魂深处有某种根深蒂固的创作本能,他生活的环境把这种本能掩盖了,让人看不清楚。但是它持续不断地顽强生长,就像生命组织中癌细胞的生长,直到最后它占据了他的整个生命机体,迫使他不可遏止地采取行动。如同杜鹃鸟把蛋下到其他鸟的巢中,当孵出雏鸟后,杜鹃的雏鸟会把异母兄弟们用肩膀挤出鸟巢,最后把为它遮风避雨的鸟巢也破坏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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