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很少见到罗切斯特先生。上午,他似乎事务很忙,下午,米尔科特或者邻近一带的乡绅常来拜访他,有时还留下来跟他一起吃饭。等到他的扭伤好一点可以骑马了,他就常常骑马外出,大概是去进行回访,因为一般都要到深夜才回来。
在这段时间里,连阿黛尔都很少给叫到他跟前去。我跟他的接触,只限于在大厅里、楼梯上或者走廊里偶尔碰上一面。遇到这种场合,有时他会傲慢而冷淡地走过我身边,只是疏远地点一点头,或者漠然地瞥上一眼,表示已看见我。可有时又会绅士般彬彬有礼,和蔼可亲地又是鞠躬又是微笑。他的情绪变化无常我并不在意,因为我知道这种变化与我无关,他的情绪起伏完全取决于跟我不相干的原因。
有一天,他留下客人吃晚饭,派人来取走我的画夹,显然是要让客人看看里面的画。那几位先生很早就走了,据费尔法克斯太太告诉我说,他们是去参加米尔科特的一个公众集会。因为那天晚上又湿又冷,罗切斯特先生没有跟他们一块儿去。他们刚一离开,罗切斯特先生就打铃叫人来通知我和阿黛尔到楼下去。我给阿黛尔梳了头,把她身上收拾干净,确信自己平时那身贵格会教徒似的打扮,已经不需要再作什么修饰——全身整洁简朴,包括编成的发辫在内,不可能有什么凌乱不整的地方——然后我们就下楼了。阿黛尔在纳闷,是不是那只“小箱子”终于来了。由于出了什么差错,它一直没有运到。这下她满意了,我们一走进餐厅,就看见了它,一个小小的硬纸盒,就摆在桌子上。她似乎凭着直觉马上就认出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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