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圪垯沟死了,死在几年前一个天寒地冻的日子里。人们把它埋葬了,埋葬在深深的地下。埋葬它的那天,漫天飞舞着干冷的大雪,狂怒的北风象饿扁了肚皮的野兽,奔涌着,吼叫着,在煤矸石铺就的灰黑土地上横冲直撞,雪片、尘土撩得人们睁不开眼皮。但是,人们并没有因此而停顿葬礼的进行。高高的井架上爬满了人,高大的天轮,成吨的钢梁、铁柱被拆了下来,轰隆隆,哗啦啦,倾放在大地上,钢铁与冰冻的大地碰撞出冲天巨响,压倒了狂风的喧嚣。泥瓦工们用钢筋混凝土封闭着两个直井和一个斜井的井口。零下二十度,混凝土是用热开水搅拌的。几个井口都燃着彻夜不熄的毕毕剥剥的大火,支起的旧枕木下流淌着融化的雪水……
一切都在喧闹与混乱中按自己的轨迹运行。临时广播站的高音喇叭,重复广播着一个又一个通知、通告、启事;几十辆不同规格、不同型号的大卡车载着器材、设备,在矿内几个大门进进出出;汽车的喇叭声,人们的咒骂声,北风的怒吼声,合成一股强大的声浪,在矿区四处呼啸着,翻滚着。天空飘着废纸,地上扔着废物;皮带机的滚筒、托轮躺到了满是泥水的路面上;刨煤机的机头象一只即将沉没的战舰,在几乎埋没全身的积雪中露出一角冷硬的钢铁……只有两座高高的矸子山在一旁静静立着,仿佛在为黑圪垯沟守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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