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阮大成吃罢早饭,换了一身新衣,坐着“春盛”号杨三爷的轿子,到清浦镇南街陆荣山陆孝廉府上拜访,杨老四和“春盛”号上的两个伙计携着阮大成带给孝廉老爷的广东拷绸云纱,牙雕金匾,玉器小玩随同前往。天怪热的,一大早晨,悬在东边大阮山上的太阳便把太多的光和热倾泻到了这块傍海的土地上,仿佛把整个小镇置入了一个热腾腾的蒸笼中。阮大成坐在轿子上真切地看到了前面两个轿夫脖子上和脊背上的汗水,那汗水把他们小褂的后背全浸透了。跟在轿子两旁步行的杨老四和两个伙计也一头一脸的汗,热得张口搭舌直喘粗气。
好在从南寺坡“春盛”号上到孝廉老爷所住的南街并不太远——统共不过里把路的样子,这般酷热也能打熬得住,阮大成才没把对烈日的诅咒吐露出来。
阮大成没怎么出汗,一来有轿顶遮阳,二来又没怎么活动,汗水儿便不好意思从他那细白的皮肉中爬将出来。不过,因那令人不快的燥热,脸上和脖子上却有些腻腻的,好像是涂了一层油似的,阮大成便一次又一次掏出白净的小手巾在那脸上、脖子上抹——回到清浦头一次拜见孝廉老爷,他决不能显现出一丝一毫的邋遢!他要给孝廉老爷留下一个绝好的印象!
阮家和陆家本是世交,当初,阮大成的父亲和孝廉老爷曾同从浙人李双林读书。二人同庚,六岁一起开蒙,始读《大学》,后读《孟子》,十岁之后分手。却不料,二十年后,二人应试,竟同科中举,一时传为佳话。阮大成的父亲罹祸入狱时,孝廉老爷正在铜岭县任上主政,他也没有怕祸连身家,袖手旁观,而是辗转托人,为其说项,后来听说事情已有些眉目了,阮大成的父亲却在狱中病逝了。嗣后,阮家一蹶不振,阮大成又流落南洋,两家的交往才断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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