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年,一个下雨的星期一,丽贝卡·霍夫曼被秘密警察召了去。
这个早晨开始得平平常常。丽贝卡的丈夫汉斯开着他那辆棕色的特拉贝特500送她去上班。柏林中心城区优雅的街道仍然留有战时轰炸造成的裂纹,街道边新建的混凝土楼房像无法严丝合缝的假牙,高高低低地矗立着。汉斯一边开车一边想着自己的工作。“法庭为法官、律师、警察和政府服务——却单单忘了罪恶的受害者,”他说,“这一般在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发生,在社会主义制度下,法庭当然更应该为所有人服务。我的同事们似乎没意识到这一点。”汉斯在司法部上班。
“我们结婚差不多快一年了,认识你也有两年了,但我还没见过你的任何一位同事。”丽贝卡说。
“他们会让你生厌的,”汉斯飞快地回答,“他们都是律师。”
“有女同事吗?”
“没有,至少我们部门没有。”汉斯在司法部做管理工作——指派法官,排定审判日程,管理法院大楼。
“可我还是想见见他们。”
汉斯是个意志坚强的人,很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丽贝卡发现丈夫眼中闪过了熟悉的怒火。他努力克制住了。“我会安排的,”他说,“也许可以找个晚上一起去酒吧。”
汉斯是丽贝卡遇见的第一个能和父亲相提并论的男人。他自信又威严,但总是愿意倾听她的话。他的工作不错——东德有车的人非常少——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大多数人都是坚定的共产党员,但是汉斯不同,他出人意料地和丽贝卡持有同样的政治怀疑论。和她的父亲一样,汉斯高大英俊,穿着体面。他就是她一直在等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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