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又经历了一次人生,或喜或悲,岁月在我混乱的记忆中刹那老去,醒来时看到窗户中透进来的阳光,我恍若隔世。
第二天返程时,我在途中接到电话,耿墨池病发入院。赶到医院,主治医师跟我们说:“请做好最坏的打算吧,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我号啕大哭。祁树礼怎么劝都劝不住我,他的胆结石看样子又有发作的迹象,一直捂着胸口,后来可能是疼得太厉害了就一个人回了家,留了两个人陪着我。我把他们都赶走了,独自在病房外的走廊上流泪到天明。
一直到次日下午,耿墨池才醒过来。我还是不能去看他,医生进进出出,在给他做各种检查。他的保姆这时也过来了,问起发病的原因,保姆说,是他太太去闹的。
“他太太?米兰?”我惊愕,米兰回来了?
“是的。”
“她闹什么?”
保姆摇头,又说:“不清楚,只听到他们在争遗嘱什么的。”
毫无疑问,米兰想抢在耿墨池咽气前逼他修改遗嘱,而耿墨池肯定还是原来的条件,必须先解除婚姻关系他才会保全她在遗嘱中的利益,两人互不退让,耿墨池受刺激入院也就不奇怪了。
我猜测米兰不肯让步的原因,对于她来说不仅要钱,耿太太的名分对她来说也是极其重要的,这是她后半生体面做人的资本,就凭这个名分她可以一辈子藐视我,所以她决计不会跟耿墨池解除婚姻关系,两人的拉锯战随着耿墨池病情的加重俨然已进入白热化,无论谁输谁赢这场悲剧已经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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