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晚上,才叔赶到浑河岸边的茅草屋,看见兰荃仍忠于职守地守在那里,女孩正把苞米面煎饼撕成一块一块地放在嘴里。
才叔道:“抱上。走。”
兰荃闻言便把兵兵抱起来,跟着才叔出来,朝着河岸的方向。
离水还有几十步的距离,才叔停下了,转过来看着兰荃:“你去。”
“干啥?”
“扔水里去。”
兰荃没动。
“掏窝子掏出来的,他爹娘不肯拿赎金。她最认得你。她活,你就得死。”才叔简洁凶狠地说。
兰荃听了,默默同意,依言向水边走去。
才叔在他身后补充道:“抓住脚脖子,把头在石崖子上磕一下再扔进去。”
夜风从黑魆魆的水面上袭来,对岸有星星点点的灯火,忽明忽暗,像鬼夹眼。兰荃看着女孩,她预感到危险的到来而沉默不语,但脸上毫无惧色,只是看着他的眼睛,似乎能看到他的心里去。兰荃的手已经抓住了她的脚脖子。
被逮进保安所的才叔不像这一晚上要撕票的时候那样有种,胸口的皮肉被一点一点地用烙铁烫烂,眼泪鼻涕还有汗水流了一脸,哭喊着说:“不知道!不知道啊!!真不知道哪里去啦!!”
探子每次逼供都很过瘾,坐在审讯的桌子上,红着眼睛大口地喝水:“缺了八辈死德了,偷人家孩子!钱都给了,还不送回来!!……你妈的,我想给你痛快死法你都不要,来吧,我烙到你排骨上去,看看这之前能不能给爷爷出点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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