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西·戈理的法律事务所里最丢人的东西,就是趴在吱嘎发响的旧扶手椅上的戈里本人。那个红砖砌的,东倒西歪的小事务所,在贝瑟尔镇的大街上也有点儿自惭形秽。
贝瑟尔座落在蓝岭的山脚下。上面是高耸入云的山岭,下面是混浊的卡托巴河,在阴郁的河谷里泛着黄光。
是六月份一天中最闷热的时候。贝瑟尔在不很凉爽的荫影下打着瞌睡。买卖完全停顿了。周围一片静寂,趴在椅子里的戈里清晰地听到筹码的碰击声从大陪审团的屋子里传来,那是“县政府的人”在打扑克。事务所敞开的后门外,一条踩得光秃秃的小径蜿蜒穿过草地,通向县政府。这条路害得戈里倾家荡产——先是丧失了几千元的遗产,接着是祖传的老宅,最后连所剩无几的自尊心和男子气概都搭了上去。那帮人把他撵了出来。潦倒的赌徒成了酒鬼和寄生虫;他终于看到那些赢了他钱的人连翻本的机会都不给他。他的信用也一文不值了。每天的牌局照常进行,他却被指派做了旁观者的丢脸的角色。县长、书记、一个爱开玩笑的警官和一个乐天的状师,以及一个“山谷里来的”,脸色灰白的人,他们仍旧坐在桌子周围;被榨干的人就这样得到暗示,让他去长些油水后再来。
不久以后,戈里觉得难以忍受这种排斥,便回到自己的事务所,一面踉跄地走过那条倒霉的小径,一面暗自嘀咕。他拿起桌子底下的长颈酒瓶,喝了一点威士忌,然后往椅子里一倒,悲哀地呆望着溶入夏天雾霭里的山岭。他看到山上黑檞旁边一小块白色的地方就是月桂村,他是在那附近出生成长的。那里也是戈里和科尔特兰两个家族之间世仇的发源地。现在,除了这个潦倒落魄的倒霉鬼外,戈里家族已经没有直系后代了。科尔特兰也只剩下一个男性的后代——艾布纳·科尔特兰少校;他有钱有势,是州议会的议员,和戈里的父亲是同辈。他们之间的世仇在当地是出名的;它留下了一串血淋淋的仇恨、冤屈和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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