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贯通地中海东岸的滨海古道上,佩尔狄卡斯的军队正向南行进,拖着长长的随从队伍:马夫和商贩、铁匠和木匠和马具工、大象队、无穷无尽的车辆、士卒们的女人、奴隶。在西顿,在提尔,在加沙,民众从修补过的墙头目送。亚历山大活着路过是在十一年前,而他们刚刚才见了他最终的旅程,銮声哕哕,和铃鉠鉠,前往埃及。这支军队与他们没有关涉,但军队意味着战争,而蔓延是战争常道。
在武装的巴克特利亚人和波斯宦官的翼护下,罗克萨妮的车舆随军队而行,如同昔年它从巴克特利亚去印度,去德兰吉亚那,去苏萨,去波斯波利斯,去巴比伦。旅途越来越长,车舆的每个部分都屡经更换,但似乎还是一样,宛如从前般发出压花染色皮车顶的气味、每到一座新城市宦官就买给她赏鉴的精油的气味;即使现在,枕垫上的一缕淡香依然能唤回塔克西拉的暑气。这里有嵌绿松石的重碗和她嫁妆里的小饰件、苏萨的金质凸雕器皿、一个巴比伦的香炉。也许什么都没有变,除了那孩子。
他快两岁了,看着比他的年龄矮小。但是她说,他父亲当年一定也这样。别方面他显得取了她的相貌,黑软的头发,黑亮的眼睛。他活泼,很少生病;好新奇,爱探索;他的保姆们成天提心吊胆,惟恐他有个闪失,自己性命不保。是得保护他,但她不想他被缚住手脚;他必须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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