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已经是春天了。在晴朗苍白的天空下,奥林匹斯山的高峰依然反射着冬雪的光。一环孤云隐没着宙斯的宝座。他的群鹰弃去生计萧索的净土,到较低的巉岩上觅食。山巅周围,只有不积雪花的绝壁在这白斗篷上划出黑色。
山麓里,融雪的水以激流冲过沟壑与溪谷,翻搅圆石,声如鸣雷。山下,在皮德纳城墙的墙根,一轮淡日晒暖了那些遇寒变硬的尸体,释出腐肉的恶臭,鹰隼又回来了。
奥林匹娅斯在城墙上彳亍,目光越过围城线望向旷野的山脉,那里猞猁和狼自由奔跑,松树从毛茸茸的肩头甩下积雪,像蛰伏醒来的熊一样。
她的衣服一层盖一层,不成形状地裹着,形销骨立的面孔从当中伸出。她来时正值和煦的秋季,决意一个月结束战争,让卡桑德罗斯死于刀下。亚历山大做事向来意在必成,这她知道。他鲜少和她谈起发动战事前的复杂计算。今天疾风劲吹;她连朝服都穿了,像一条围巾般堆在肩膀上。饥饿令人身寒。
别的女人蜷缩在室内的小火炉前。城墙上的士兵脸瘦得皮包骨,她经过时他们倦怠地投去一瞥,没有力气予以狠狠的仇视。城墙整个冬天都没有受到进攻;壕沟里的亡者都是饿殍。他们被扔到那里不是出于残忍,而是迫不得已;堡垒中不再有可掘墓之处。
大象的巨骨也散落其间。马匹和骡子很快就被吃掉,但大象是战争的工具,而且没有人敢屠宰它们。众人试图喂它们木屑充饥;有一时期,它们怨苦的呻吟和惨戚的号叫惊破夜静,然后接二连三地倒毙棚中,身上剩余的肉——全是筋——让大家嚼了一些时日。不再有用的驯象人被注销了口粮;他们也在墙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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