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场补选像这场一样,汤姆,从来没有任何选举像这场一样。我们出生,我们结婚,我们离婚,我们死亡。但这一路行来,倘若我们有机会,我们也应该代表僻处东安吉利亚荒凉沼泽区,传统以捕鱼和编织为业的戈尔沃斯北选区,在电视尚未取代禁酒集会大厅的战后黑暗岁月,在通讯不发达让人们可以在伦敦东北方一百五十英里处获得重生的年代,成为自由党的候选人。
如果我们没有足够的好运可以代表自己,至少我们可以丢下从地下共产主义到婚前性爱探索等等杂事,忘却后来取而代之的“情歌手急忙赶到面临一生最伟大尝试的父亲身边,替他颤抖着走上结冰的门阶,以他指导我们的态度来争取老妇人的选票,尽心尽力把她们打点妥当,用扩音器告诉世界他是多么杰出,他们永远不再缺衣少食,而且承诺,投票日一结束,我们就会放弃现有的生活,在劳工阶级中立足,因为那才是我们的心灵之源与出身之所,见证我们在学校生涯的培养期为劳工理想而奋斗的秘密誓约。
皮姆抵达时正值隆冬,直到现在也还是冬天,因为我从来没再回去过,我不敢。相同的雪覆盖沼泽与湿地,让唐吉诃德的风车冰冻在烟灰晦暗的佛兰德斯天空里。有着同样的尖塔的城镇浮现在海平面上,我们选民的布鲁格尔式脸孔和三十年前一样闪着热诚的粉红。由终生民主党员古德劳夫先生和他的宝贝货柜车领军的候选人卫队,仍然四处传播福音,从粉笔灰飞扬的教室到烧石蜡油取暖的大厅,在乡间小路上边滑倒边咒骂,我们的候选人又跌坐在一摊水里,而西尔维雅和马克斯韦尔·卡文迪胥少校低声为欧登斯观察地图争吵。在我的记忆里,我们的竞选宛如剧团的巡回演出,上演政治的荒谬。我们穿过雪地与沼泽到戈尔沃斯宏伟的市政厅——大家都说我们找不到足够多的观众,但我们力排众议租下来,而且高朋满座——让我们的候选人最后一次现身。突然,喜剧告终。面具与愚人的钟声缤纷登场,因为上帝只以一个简单的问题,交给我们他让我们一路玩乐至此的账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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