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蛇大概也吓了一跳,陡然向后扭曲,头“呼”地竖了起来,脑袋迅即变成了三角形,嘴里吐出长长的信子。
我平时看见毛虫都怕,何况这种又凶又毒的东西。以前我断案的时候,碰见顽固不化的囚犯,就会命人捉来一些色彩斑斕的毛毛虫,放到这些囚犯的敏感部位。长安县县廷的院子里有很多高大的揪树和杨树,树上就盛产这种粗如儿臂的毛毛虫。我常常命令掾吏去采,不管多么顽固的囚犯,一看见这种毛毛虫将要放到他们的嘴里、脖子上、两腿之间,没有不赶快招认的。个别死硬的顽固分子会得到他们该得的待遇,他们的脖子肿得老高,胯下的那玩意有如平常的几倍大。我不是一个酷吏,我认为这种方法比用刑具拷打好,那样太伤筋动骨。
是谁躲在这里暗算我?我做廷尉这么多年,就算是个善茬,也免不了会得罪不少人。我相信很多犯人乃至他们的亲属都对我充满仇恨。据说我的前任也就是现在的丞相于定国做廷尉做得非常好,所有经他判决的犯人都夸他公平,不但不怨恨他,而且就算他们犯了死罪,也觉得自己是罪有应得。所以先帝很欣赏于定国,让他在廷尉的位置上干了十九年,这恐怕是大汉立国以来在一个职位上待得最久的人了。后来我才知道,有关他的传闻并非那么确凿无疑的,前个月我就提审过一个囚犯,他自述当年于定国对他的判决不公,相信我会给他昭雪。所以,廷尉是个难当的官,谁要不信,就来做做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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