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边低声哭泣边帮我磨墨,我想了想,问楼护道:“敢问楼君表字?”
楼护撇了撇嘴:“问这个干什么?”
我诚恳地说:“遗令一般要见证人,今天情况特殊,只能让子夏和你以及我的侍妾罗敷当见证人了。”
楼护又发出三点笑声:“真他妈的婆婆妈妈。我的表字君卿,告诉你又有什么关系,还怕你的族人报仇不成?”
我摇摇头:“我没有什么族人,仅仅一个同产弟弟,却是帮你们的。”
万章和楼护面面相覷,显出奇怪的神色。我不再理会他们,舔舔笔毫,满怀神伤地写自己的遗令:
自古无不死之人,今将绝矣,书此遗令:家产令二子疏、宽平分,勿分嫡庶。若疏能为孝子,则当遵父命。若疏不为孝子,则罗敷可将宽往依甘君况。君况我死友,必不令尔流离失所也。在旁者:罗敷、万子夏、楼君卿。彼二人为同产妹及友报仇,我实有罪,子孙切勿报之。建昭二年秋八月壬申陈遂手笔。
我把遗令递给万章:“二位且看看。”
万章接过,快速地扫了几眼,似乎是好奇地说:“甘君况是否就是那位名震天下的‘翼虎’甘延寿?”
我点了点头:“是的,你认识他吗?”我觉得还可以攀谈几句拖延时间,甚至可以告诉他,甘君况曾对他有恩。
“不认识。”他答道,说着把我那张遗令递给罗敷。
这时外面又响起了更漏的声音,楼护急道:“子夏兄,不要再婆婆妈妈了,动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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