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田义一甩头,重重的将一口口水吐在地上,随即冷哼道,“胆小鬼!”
他满脸尽是不屑的神情,眼角甚至带着好几分悲愤之色,咬着牙说:“阁老只要再稍稍坚持一下,矿税就废了——如今,唉!胆小误事啊!”
沈一贯被他指责得抬不起头来,红着脸,双手不停的互搓,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的解释:“来的人强夺——”
但是,这个解释只是表面上的掩饰,田义根本不接受——他瞪起眼来,越发气愤的说:“阁老怎不早早的送了出去,布告天下,便怎么也追不回了——凡事拖拖拉拉,挨蹭挨蹭的,像个女人,当然非娱事不可!”
这么一说,沈一贯觉得委屈了,他定了定神,又觉得田义对他的指责过分了些,于是抬起头来解释:“本阁曾上疏,说上谕已发;无奈,万岁爷派人来强夺,擅自翻索内阁的文书,搜出上谕与预拟的遗绍——内阁无人能阻挡!”
他几乎忍不住要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全盘都给托出:
当时,他确实想不交出上论,但是,奉了万历皇帝来的人个个如狼似虎,不但强行翻索抢夺,还顺势推了他一把。
他一跤摔到地上——
跌倒在地的时候,虽然并未受伤,心中却涌起了痛不欲生的感觉。
“本阁——国之首辅,竟然被人随意推倒——尊严何在啊!”
他内心中所受到的伤害远远的超过了其他的一切,他觉得,他的人格被摧折,尊严被践踏,他被彻彻底底的打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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