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埃勒里可以安然走出他滞留奎南期间暂住的小房子了,而前一天他一步也不曾出屋。现在,站在门口凭眼四望,尽管百花还在绽放,草木依然葱绿,他却强烈地感到这其实是块死亡之地。没有人,也没有声音。他走进巷子。
他从那些公共建筑面前走过,它们似乎都成了塌陷的废墟,而那些低矮的小房子,就像简陋的、蒙尘纳垢的、早已消散了的往昔的人工筑造物。这样就挺好,他想,人们都钻回自己的洞穴里去了。这意味着他不用再跟任何人道别了(假设有人朝他举手祝福而且叨咕着“世界与你同在”——那可实在让人受不了)。不,该走了,走得越早越快越好。一个星期零一天的“脱离时间和空间”对俗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埃勒里继续在沉寂的村落里漫步,他不能遏制自己回忆起先前漫游此地的快乐、奎南人开朗的面容以及古铜色皮肤的孩子们塞给他鲜花时脸上的羞怯……这边有他渐生爱意的葱笼树冠,那边墙面上他熟悉的褐色斑点还在闪烁。他到这里仅仅一个多星期么?他觉得自己的血肉之躯似乎已经在奠基奎南的元老们幻化的滚烫沙粒中行走了很久。
他最后一次来到神圣大会堂。大钟依然垂挂原处,纹丝不动。他扫视了一眼那上面熟悉的铭文:
从大地粗糙的矿石中我的喉舌得解放
到大海上去把报时的钟声鸣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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