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一夜无眠,不到四更天就起来了。营中一片寂静。
苍蓝的天上飘着浮云,残月在江中摇碎了。时间已经是深秋,落霜了,地上一片白茫茫,枯草在寒霜里有气无力地颤抖着,几片落叶挂在树上。江风很凉的,孙武裹紧了征袍。
他看见,自己营中高挂的营灯寂寞地亮着,巡夜的军士缩着头,茫然地望着对岸。岸那边,影影约约的营灯像鬼火一样,也寂寞地眨着眼,雾弥漫着,囊瓦的防线无声无息。
只有江涛的声音,显得出奇地空洞,出奇地嚣张。哗,哗,哗,吵得人的心里不宁静,吵得人心里烦。
对峙。就这么对峙到地老天荒么?心里焦灼得很。
决战前的焦灼?不,这样说不准确,孙武此刻焦灼的乃是不能决战。在全面谋划这场即将到来的浩大的战争的时候,他最主要的制胜的要点是“知战之地”与“知战之时”。第一阶段战争的战场和时间,他设计好了,应是在江北柏举一带,而不是渡江去战。当然,总不能让楚军凭借汉江天堑,凭借江南的后援占了便宜;总不能让吴、唐、蔡三国联军背水一战,连退路都没有!他想他的计谋是没有错的,楚将囊瓦暴戾固执,骄矜自负,他的“卑而骄之”之策,“以强示之弱”之谋,应该奏效,应该将那囊瓦“调遣”渡江来一搏生死的,可是,囊瓦是怎么了?囊瓦不再是囊瓦了么?为什么至今还是漠然处之,按兵不动?他不指望一蹴而就,他深思熟虑,他和伍子胥商议,放了渡江刺探军情的射一马,假做了些“追杀”模样,舍弃了数十车粮草,伍子胥在方圆百里内烧掠了五天,以示给养不足……后来,又把营中所有因水土不服而患赤痢的士卒,调到一线,把营中疾患流行的样子,做给囊瓦看。这些还不够,他又说动了江湖艺人颉乙,又派了将军鉴和老军常的次子常申过江,简直就是让将军鉴和士卒常申去送死啊!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囊瓦为何不吞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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