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奇·科尔根说他的祖先来自阿尔及利亚,但我不大相信。以他有仇必报的个性,我敢发誓他有一半西西里血统。
清晨七点他吵醒我,对我的窗子丢雪球,直到声音传入我的梦境,硬生生把我从法国乡间和艾曼纽·贝阿的漫步中拖走,丢进一个泥泞的散兵坑,敌人难以理解地用弹弓射葡萄柚到我们中间。
我从床上坐起,看到玻璃窗上溅了一坨湿答答的雪。我第一个念头是庆幸还好不是葡萄柚。然后我清醒了,走到窗前,看到里奇站在下面。
卑鄙的混蛋向我挥手。
“悲痛纾解公司,”里奇坐在厨房餐桌旁说,“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组织。”
“多有意思?”
“有意思到两个钟头前我吵醒我的编辑,他答应给我两个礼拜假,不写专栏,专心调查,如果我能交出我认为我会交出的东西,他答应连载五天的专题报道,登在头版右下角。”
“你认为你会交出什么?”安琪说。她端着咖啡杯怒目注视他,脸肿泡泡的,头发垂在眼睛上,一点也不乐见天亮的样子。
“这个嘛……”他翻阅摊开在桌上的笔记本。“我只是大略浏览你给我的磁盘,但,老天,这些人真下流。从我所能看到的东西来说,他们的‘治疗’和‘层级’牵涉系统化的心理崩解,接着快速重建。很像美国军队训练士兵的‘打垮他们以便改造他们’的概念。但军队,说句公道话,至少一开始就表明他们使用的技巧。”他拍拍桌上笔记本。“这些突变种却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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