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的指针还未指向八点,黄昏的天光中,警报的呜鸣声再度响了起来。
在遥远的皮卡迪利·圣托马斯大厅顶楼,凯里·昆特遥远的小公寓里,他听到了那些呜叫声。他刚刚走出起居室,要到卧室里去给马奇·帕利泽打电话。
那天他没有听到枪炮开火的声音,真的,住在西区的人直到星期三晚上才听到了第一声枪响。但空气中却有种特殊的电磁波,就像匆匆掠过脑海的一阵不祥的预感,紧跟着的就是一片死寂。凯里及时到家,正好赶上广播里六点钟的新闻简报。
“今天下午晚些时候,”播报员说道,“大批敌军飞机已经跨过了肯特海岸,正在靠近伦敦地区。它们受到了我方歼击机和高射炮的强力阻击,但仍有一些成功地深人到东伦敦的工业区。”
“一百零三架飞机被击落!”新闻简报这样宣称。
但它仍然很遥远,遥远得就像那场空战中的战斗机依然在海岸上方的晴空里纠缠、翻腾,像牙签那么小。凯里,跟大多数的伦敦人一样,有太多其他事情脱不开身。
让他感到特别担忧的,是他与马斯特斯的一场谈话,就在他们离开皇家艾伯特的餐厅之前。亨利·梅瑞威尔爵士独自一人急匆匆地走了——去鹦鹉馆,他说,要寻求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思考一下。但是,当凯里也试图离开,总探长颇具阻止意味地把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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