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期的北京,冬季是个十分难熬的季节,气温下降到零下十几度是很平常的事。清晨来上班的人进屋后的第一件事是围着火炉边烤手,不烤个几分钟手指就没什么知觉。人们大都是戴棉手套,那种只将四个手指与大母指分开的棉手套。戴线手套要戴两双,双层的才行,但骑车来上班的绝对不行,时间一长还是能把手指冻疆了。
1961年的元旦正好是“二九”的第一天,刮了一夜的西北风到天亮时才住。范建国凌晨三点起来小解时就发现火封灭了,屋内的温度至少接近了零下,玻璃上挂满一层厚厚的冰花,像是挂上了洁白的绣花窗帘。
看看手表已过了八点钟,范建国决定起床。他将一切能御寒的东西全压在身上了,被窝里仍然冰凉。后半夜冻得他实在睡不着,他将孙广财的被子也压在了身上。孙广财的被子有一种怪味,被头是黑的,原先的颜色已很难分辨,如不是冻得他难以入睡,他才不会盖这种被子。
他草草洗了几把脸,连牙都没顾得刷便拿上饭盒奔了食堂。头天在食堂买饭时,他看到了小黑板上有个通知,上面写着“元旦期间早7点半至8点供应早餐,过时不候。”范建国看过这个通知后的感觉心中一动,随即感到有一股热流碰进了心房,因他记得很清楚,去年的元旦期间食堂只供应两顿饭,分别是上午十时与下午四时。而今年却冒出了早餐,供应早餐意味着炊事员要如平时一样上班,至少要多工作两个小时,而这种时候一般都是吴素梅一个人值班。“过时不候”这几个字看似硬棒棒的,缺少点人情味,但只有他能看懂里边包含着另一种含意,是无微不至的关爱。这绝不是他自作多情的非份之想,这一段时间来,他已切切实实从每一根神情上感觉到了这种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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