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平静了下来,忍受着如恩格斯曾经说过的那种“以家庭狂欢著称的沉闷烦躁状态”的漫长时间。吉娜微坐在扶手椅上,手在不停地忙着各种针线活。在适当的距离之外,麦克劳德坐在另一张椅子上,莫妮娜则坐在他的大腿上。有一个人说了一句话,有人做出了简短的回答,然后对话就结束了。而我,作为一个随意的周日拜访者,坐在沙发上依次观望着他们。
“好久了,”吉娜微在十分钟的沉默后咕哝道,并且朝我的方向瞥了一眼,“我们好久没有这样在一起了。”
麦克劳德点点头。莫妮娜在往他的身上爬,她的两只手抓住麦克劳德的黑发,脚踩在他的肚子上。“是的,”他最后说,“已经好久了。”他做出从前在晚上才会做出的反应,无趣地坐在椅子上,感到极其失望。然而,他明显决定了有话要说。“我想知道,”他随意地补充说,“你们是否觉得这很让人愉快?”
“没错。”她直截了当地说。
也许是由于我在场,也许是由于从地下室窗口透到地毯上的矩形阳光,但不管怎样,他也把她当作一个陌生人对待。所有的无聊,所有不安宁的渴望,这些他们在其他地方拥有的情感此刻都很难被抑制住。结果造就了这样一次离题的漫谈,让她感到烦躁,他也感到很无趣。
“我已经在我生命中最后的时光避开了这样的时刻,”他正式说,“我必须承认,在过去的一些城市,或其他地方郊区的房间里的景象让我很失望,因为那些该死的午后阳光、制作粗劣的小招牌及那些残忍的父母用童车载着他们的孩子。对于任何一个想要改变世界的人来说,这就是一个恐怖的事物。主观来说,恐惧一直存在:这就是我结束的地方。而客观上更糟糕,因为你知道这是你劳动的终极产物,如果你成功了,就必须有成千上万的人忍受着痛苦来保证你的成功,一个男人的兄弟之情是一个令人讨厌的童车世界。这就是革命的自相矛盾之处,因为人们会发现住在他们亲手缔造的世界里是一件苦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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