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小岑正在害怕要走之时,忽然有人敲门,并且声音很大,还喊着别放走一人。这一来,不但把小岑吓得钻入床下,就连众人也都变了颜色,一个个藏没处藏,躲没处躲。还是纯卓先有急智,忙叫大家先不要慌,仍然按着唱票戏的布置坐好了。各人手中全拿着一样乐器,作为预备打通开戏,然后派一个人去开门。到底是联星久在军界,比他们胆子全大,他一个人出去开门。本来大厅旁边就是街门,只需三脚两步,便到了门前。此时,门外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又连敲门几下,还喊着说:“你们干些什么秘密,连大门也不管开!”联星一边答应着,将门开开,却把他吓一愣。原来是本区的巡长,带着四个警察,后面还跟着一名军官、两个兵士。一见联星,巡长认得他不是房主人,便一声儿不响,领着后面的人直往里走。联星也拦不住,只得在前面做向导,把军警领至大厅。众人见了,全不知是为什么事。可怜恒石风手中,正提着一面大锣,他心里一害怕,手中一松劲,只听当啷啷一声,锣已扔在地下了。巡长认得龙子春,朝他点点头,说:“龙都老爷,我们无事也不敢擅造潭府。因为这几天你宅里总是锣鼓喧天,拱卫军稽查越老爷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连天到本区打听。我们说是唱票戏,他还有点信不及。因此今天特地同他来,到宅里看一看。”龙子春此时惊魂甫定,知道不是逮捕他们,这才大着胆子,出来答言,说哪一位是赵老爷,快请坐下谈一谈。只见后边那一位军官,挺身出来,说:“咱老子就姓赵。你们这一伙妻孙,唱些什么?吵得四邻不安。咱老子在河南,就听说北京城里那些在旗的舅子们,全会唱二黄腔,今天倒要烦你们唱一出了。”老赵这一套话,说得在座一干人面面相觑。忍受吧,真有点忍不下去;发作吧,却又不敢。姓赵的还是一再催逼,龙子春只得纳着气儿问道:“但不知道老爷想听什么戏?”老赵道:“你们唱出项宫保打东洋吧。”子春听了一怔,说我的赵老爷,这是你们河南的戏,我们北京人从来没听说过,可从哪儿唱起啊?老赵道:“哼!老丈人,这是给中国露脸的戏,你们反不会唱!就会唱翠屏山杀和尚啊!哼!妻兄小舅子!丈人的!”说罢扭头便走。兵警在后面跟着,一直出大门去了。子春道:“这是哪里的晦气!凭空跑来这样一个野蛮玩意儿,满嘴也不知喷些什么!”联星道:“我心里鼓一鼓,要想打他嘴巴,又怕给子春兄招出祸来。”大家齐说道:“千万打不得。你别看这样,正是老瞒的心腹干城。如今北京九城,全布满了,是专为防范咱们旗人的。自从辅公被炸之后,他们是专在旗人身上注意。你如果不服,他是张口就骂,举手就打,饶吃了亏,还没地方诉委屈去。最好忍着一点,别惹他们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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