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点半,玛丽·努涅斯就到了。米基·莱恩汉开车把赫尔曼太太送至凯萨达,让她下车以后,再把麦克曼恩接来,还带来了许多吃的用的。
麦克曼恩以前当过兵,体格魁梧,腰背笔挺。十年的海岛生活,使他那张老是紧闭着嘴的大下巴铁板脸晒得有如深色的栎木。他是个最最理想不过的军人:叫他去哪儿他就去哪儿,叫他在哪儿待着他就一直在哪儿待着,叫他干什么他就严格按照你的吩咐干什么,决不会有半点私心杂念的干扰。
他把药店里取来的那包东西交给了我。我就从中取出十个格令的吗啡去找嘉波莉。她正坐在床上吃早饭,眼泪汪汪的,灰头土脸没有一点神采。一见我手里的那几小包东西,她就把盘子推过一边,急巴巴地伸出了双手,肩膀一扭一扭的。
“你过五分钟再进来好吗?”她说。
“你管你抽好了,我在也没关系。我不会脸红的。”
“可我会脸红呢。”她说,果然脸都红了。
我就走了出去,关上房门,趴在门上,听见里边嚓的一声拆开了纸包,调羹在玻璃杯里搅得丁当直响。不一会儿她就喊一声:
“好了。”
我就又推门进去。一个小包已只剩了个白纸团儿,扔在盘子里。其余的小包都不见了。她背后垫了枕头,靠在那儿,半闭着眼睛,惬意得就像刚饱餐了一顿金鱼的一只猫儿。她懒洋洋冲我一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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