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鸟散余落花的春天,让我们的目光穿透茫茫烟云,投向十三年前,也就是元和三年那个绿肥红瘦的季节。那时,另外一场考试正在举行。
这是一种和进士科略有不同的考试。考取进士只意味着得到入仕的资格,也就是“释褐”。新进士们还要参加吏部的铨选,才能为官。在中进士后的十多年中,“文起八代之衰”的韩愈就曾屡屡受挫于铨选,迟迟不能正式踏入官场。制举就不同了。它举选合一,登科就可以授官。在朝廷来说,这是打破常规,选拔非常之才;在士人,则被看成平步青云的捷径。晚唐时范摅曾说:“是时贵族竞应制科,用为男子荣进”。青衿书生、白衣寒士无不对制举趋之若骛。就连已经考取进士,甚至入仕的人也想通过制举,为政治生涯赢得更高的起点。
十三年前,牛僧孺、皇甫湜和李宗闵就是这样的一群人。
当举子们安静地鱼贯退出考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翘首等待放榜的日子时,他们泼墨挥毫写下的文章,已经送到了吏部员外郎韦贯之的案几上。
在元和时代的名臣中,韦贯之以品行高洁著称于世。他的父亲韦肇早年是中书舍人,因为屡屡上疏批评朝政,开罪权相,很多年没有升迁。宰相曾放出话风,如果韦肇登门拜访,我会为他安排个好的位置。可韦肇听后,如风过耳,无动于衷。韦贯之大有乃父遗风。少年时,河中、泽潞节度使都曾以厚币召他入幕。可他选择了清贫的生活。一日三餐,豆糜而已,颇有古人箪食瓢饮的气质。唐德宗(李适)晚年任用的京兆尹李实恶名昭彰。如果他答应推荐某人为官,几日后必如他所言;反过来,他要诬谮某人也是易如反掌。士大夫们都很畏惧这个小人。李实曾将手中的笏板给旁人看,上面写着韦贯之的姓名。他故意说:韦贯之与我同住一个里坊,我很愿意向天子推荐他。听到这话的人原原本本地转述给韦贯之。对这露骨的暗示,韦贯之和他父亲当年一样,一笑置之。唐德宗驾崩后,李实被贬,不得不从偏僻的小路逃离长安,才躲开了袖中装满瓦砾的百姓。没有阿附这个奸臣的韦贯之终于得到升迁,还受命成为元和三年制举的阅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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