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终于签约的那天,我们去吃了火锅。
对于这本书稿居然真的会有人接盘,我们都略微有点心虚和侥幸,过气的主持人、跨界的新人、奇怪的文笔、冷僻的题材……他们就不怕卖不动?
合同里约定了会印刷两万册,每册我挣三块五,不论卖不卖得出去,我都可以拿到这笔钱。
对于出版行业月月比我这个棒槌更懵懂,听闻就算书卖不动出版社也不会逼着我自掏腰包把书全买了,她表示很欣慰。
欢时当有酒,那顿饭月月喝得比我多,喝多了也没忘抢单,书稿预付款还没到,还是她结的账。
和惯常一样,谢字我没说。
我高兴,她比我还高兴,她是那么兴高采烈,回程的路上一直在哼歌,仿佛成功出书的是她而不是我。
人活半世,真心替你高兴的朋友又能有几个呢?
于是那些辞行的话,也就难以开口说。
晚春了,该离开了,先回济南,再回到我樱花未谢桃花正娇的南方,去看看书中提及的那些老朋友,再去水云间散散步,料峭的山风里泡一泡野温泉,抓把干净的细沙搓洗一下外壳,梳理一下鬃毛。
终于可以离开这座城市了。
这种并非撤退的离开,让人心安。
可我该如何开口去说这声再见。
悄悄收拾好的行囊靠在墙角,大酸菜跳上餐台,和往常一样蜷缩在一角。
傻喵,起开一点好不好,让我把餐台擦干净,烟油茶痕汗渍,还真挺难擦的,我惯常安置胳膊的地方已见包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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