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帆咧嘴一笑，“要的就是你招惹的这些麻烦啊。”他将电脑移向宋天明的方向，“你看看，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沐氏上了多少次热搜！”

那是一份表格，详细记录了宋天明到了沐氏之后，沐氏的关注度直线上升的数据。

“陆经理，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啊，我们公司你也看到了，还刚刚起步。我一直对这个曝光率担忧啊，不知道该怎么办。”陆帆指着他面前的茶几，“喝茶。”

话说到这里，宋天明已经没有了继续的意思，但是陆帆的兴致却被调动了起来，“我跟你说啊，沐氏担心你身上那些花边啊或者是不好的言论对他们产生影响，我不怕！”

他停了一会儿，“我本来就一无所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只要能把公司的热度炒上去，你不需要干什么，就每天没事去招惹点是非回来，最好还能围着我们公司……”

宋天明攥住茶杯，内力不断将里面的茶叶震得来回飘荡，“陆先生？”他站起身以求得到关注，然而陆帆却还在自说自话，“而且啊，我这里给你的钱一定不会比沐氏少，他们都快不行了，能给你什么？而且不稳定，对不对？”

“陆经理！”宋天明声如洪钟，“我不知道您要跟我谈的是这样的生意，不好意思，是我搞错了！”他将茶杯放回茶几，“谢谢你的款待。”

“宋先生你真的不考虑？”陆帆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虽然只是一闪而过，还是被宋天明发现了。

“陆经理，您到底找我来是干什么？”他犀利的眼神让陆帆为之一震，“我就是来找你谈工作的啊。”他眼神闪躲装傻。

“从来没听过惹祸能成为工作的。”宋天明笑着自嘲，“一家公司在起步，却不惜自己的名声？您觉得合理吗？”

陆帆沉默没有说话，将电脑放回原位，“既然宋先生不愿意，那你可以离开了。”

“我不管你背后的人是谁，去告诉他，想用这种方式打败我？不可能！”宋天明拿走策划案，那陆帆吓得以为宋天明要揍他，忙钻进桌子底下，瑟瑟发抖道：“我不知道对方是谁啊，他就是给我钱让我对你说这番话。”

“怂包！”宋天明嗤之以鼻，“要是我真的决定留下来了呢？你还真的给我发钱吗？”

陆帆脸色一变，“额，那个宋大侠您不是真的……”

宋天明扯掉领结，“对啊，我仔细想想你的提议挺好的，而且可以兼职的话，我一边忙沐氏的事情，一边再有一份工作，也不错啊。”

“那个，不用了不用了，您，您……”陆帆四处看，满脸的尴尬，“您就当没听过我刚才说的话行吗？”

“哟，你背后的人没告诉你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办？”宋天明走进办公桌，将陆帆拎起来放在椅子上，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我早该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希望这世界有那么一点善意。你和我一样，怎么会觉得有人给你一笔钱是无本万利一点风险都没有的事情呢？万一我真的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一口答应了，你可就把你这个公司一起赔进去了！”

陆帆闭紧眼睛，“是是，宋大侠说得对，是我蠢，是我傻，您可别动手啊，我上有老小有小！”

什么时候他是见人就动手的人了？连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都是这么看他的，叫着大侠却把他当土匪躲着，可笑！

“我知道那个人一定还要付给你尾款，你到时候帮我谢谢他，费这么大的功夫拐着弯羞辱我，还真是看得起我！”宋天明缓缓松开手，甚至还帮陆帆整理了衣物，“祝你顺利拿到尾款。”

宋天明离开许久之后，陆帆才长长舒一口气，放在茶几上的茶杯“嘭”一声碎成了齑粉，将他再次吓到了桌子底下。

“他真是这么说的？”暗影中的人打着电话，电话那头的正是陆帆，“你马上就会看到你的尾款。”

“赖老，怎么样？”刘成从另一处暗影走出来，“那个宋天明还没死心？”

赖有为淡淡一笑，“倒是比我想像中的有骨气一点。”

“没事，我们本来的目的就是要让他知道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一天到晚牛X哄哄的，不知道得意什么！”刘成想起那天董事大会心里的不爽就涌出来，“现在业内的人您都打过招呼了，不会有人帮他的。”

赖有为举起一杯红酒，“其实本来我不必要把他逼得那么紧，但是我最近听说他真的在查那个带走了公司机密的人，还有了点眉目？”

“您放心，我让他躲起来，不会被找到的。”一丝猥琐闪过刘成的眼底，“一个月就好。”

赖有为抿一口红酒，“我就是让他去查，查出来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只不过现在还不行，差不都半个月的时候该做的都已经做了，随便放出来，给沐乘风一点麻烦也好。”

刘成面露难色，“这个我提过，对方似乎想涨价。”

“涨价？”赖有为脸色一沉，“五十万还不够，想狮子大开口，打发了。”

“他说自己的名声都坏了，再也做不了这行，说不定在这里也呆不下去了，必须要回老家……”刘成看着赖有为越来越难看的面色声音渐渐弱下去。“而且他好像留了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事情和我们有关。”

赖有为眉头一簇，“怕什么，实在不行就做掉，反正每年那么多失踪人口，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的。”

刘成愕然，“真到了这一步吗？”

“怎么？你没杀过人？”赖有为等着刘成，“你最好不要忘了自己是谁，更不要忘了是谁把你带到这个上流社会里来的。”

刘成连连点头，“是是，我明白的！”

“现在先稳住，起码把他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再说。”赖有为望向窗外夜景，“他要多少你就先答应，如果他能知进退，要得合理，我可以考虑让他好好活着，否则……”

玻璃里反射出赖有为狰狞的笑容，刘成擦掉头上的汗珠，不敢再说话。

夜色漆黑如墨，一如现在宋天明的心情，要说他有没有一点期盼会有奇迹，答案是肯定的。然而生活再一次给了一个嘴巴，没有善意，更不会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伸出援手。

“你这表情确实不适合回去。”路天接到他的电话，匆匆忙忙出来，还穿着拖鞋。

宋天明强打着精神，“我有时候真想回到山上去，就算那里没女人，也没好酒喝，但是起码简单，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人，和弯弯绕绕的事情，都是开门见山的。”

路天递给他一罐啤酒，“话是这么说，但是你舍得沐小雅？”

小雅……大概是他下山后遇到的最美好的宝贝了。而这宝贝正好又属于他，可能是这样就把所有的运气都花光了吧。

“我还舍不得你、舍不得豆芽菜呢！”宋天明打趣逗乐，“那些人想算计我？还真以为老子不会动脑子？我在战场上和别人对弈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玩些什么低劣的小手段呢。”

“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会从东盟回来？”路天仰头大喝一口，“毕竟你的生意也做起来了，完全可以不通过打打杀杀来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