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苏乔安的语气里多少流露出些许惊讶。

她略带狐疑的朝季墨寻瞥了眼，问道：“你之前是不是没少参与？这么熟练？”

说这话时，她的语气太过熟稔。

连苏乔安自己都没发觉，她这口吻里的不赞同，已经在无意中拉近了她和季墨寻之间的关系。

敏锐如季墨寻，早在苏乔安开口时，就已经察觉到了。

可是，他只稳稳的扶着方向盘，眸中闪过些许笑意。

接着在苏乔安转眸看过来的时候，连忙开口，自证清白：“宝贝儿，虽然这算是这个圈子里的日常，但我还是得说，我从来没参与过。”

苏乔安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她的手心有些发痒。

低头看过去才发现，之前沾了水的地方，这会儿红彤彤的，微微泛肿。

她将手指稍稍蜷起来，手掌下扣，没有让季墨寻察觉。

半晌，季墨寻都没听到苏乔安的回应，以为她不相信，不禁出声道。

“阿乔，不相信我？”

“没有。”苏乔安回过神，“你说没参与就没参与吧。”

她的兴致并不算高。

于是，季墨寻觉得他应该表示一下自己的立场。

“你把打开的那个直播界面截图，发给阿白。”季墨寻开着车，指挥着苏乔安，“图发过去之后，你告诉他，九湾大桥附近，有人开飙盘，余下的阿白会处理的。”

到这儿，苏乔安就明白了季墨寻的用意。

把截图发给白朗，无非就是想让他把这件事传达给警方。

一旦警方知道这事儿，别说飙盘开不成，就连九湾这边的飙车估计都得被查。

纵然还在思考着，苏乔安的动作已经快了一步，将页面截图，并且传给了白朗。

明明已经是深夜，但白朗还没睡，回复的速度很快。

他直接回了条语音消息过来。

犹豫之下，苏乔安还是点了播放键。

“我操，老季，萧时安那小子又开飙盘？！”

乍一听到萧时安的名字，苏乔安略感诧异，却并不意外。

她沉默了片刻，疑惑的转头：“萧时安？又？”

然而，季墨寻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眸光微沉，提醒她。

“后面的车有动静。”

随着季墨寻的话，苏乔安抬眼去看。

她发现正如季墨寻所说，出租车打了转向灯，想要超车。

“他们要超车。”苏乔安自然也看出来对方的意图。

“嗯。”季墨寻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伸到苏乔安的身边，按下她的安全带解开。

他的动作太快，以至于苏乔安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

“乖，免得被她瞧见，躲到下面去。”

瞬间，苏乔安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有丝毫的质疑，她直接从座位上矮着身子滑下去，藏在了副驾驶座前窄小的空隙里。

而与此同时，出租车超车成功，贴着他们的车子行驶过去。

交错行驶的刹那，季墨寻不经意的侧眸，一瞬看见了陆斐斐似是焦急的模样。

将看到的这一幕复述给苏乔安，季墨寻便放稳了车速，远远坠在出租车后面。

但为了避免被看见，苏乔安还是没有起来。

“她这么着急出来，是来见谁？”苏乔安把手臂撑在座椅上，忍不住猜测：“瞒着苏卓毅，在半夜出门，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车停了。”

在出租车停下的刹那，季墨寻提醒她。

然后，苏乔安垫着脚尖，稍稍抬起头，扒在车窗的边缘。

与此同时，季墨寻已经放慢了车速。

正巧在经过出租车附近的时候，苏乔安看见了陆斐斐去见的人。

虽然那是个男人，但在看清那人脸的时候，苏乔安脑海中那些旖旎的猜测，尽数抛却了。

这是个标准的北方男人。

比出租车高出将近三分之一的个头，目测大概有一米九左右。

不说他的长相如何，只在眉目间就能看出他凶恶的模样。

像陆斐斐这样的女人，就算会瞒着苏卓毅，发展其它什么感情，也不会选择这样的人。

车子经过的速度非常快，看见的再清楚，也只是一瞬。

最终，季墨寻将车停在了前方的安全岛上。

稍微动了下手指，苏乔安把手机收回来。

就在刚刚经过的瞬间，她用手机同步拍下了整个画面。

只是，因为夜晚的缘故，只能靠路灯照明。

所以手机拍摄的像素并没有多清晰。

再加上移动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整个画面都糊掉了。

“把照片发我。你好奇的话，我让人去查他的底细。”

此刻，季墨寻的注意力都放在后面的出租车上，随口对苏乔安说着。

他只知道苏乔安应该是拍了照片，但并没有注意此时她的脸色。

“查？”苏乔安眉梢微挑，声线上扬，略带嘲讽，“你查得到？”

“宝贝儿，你在质疑我……”

然后，不等季墨寻的话说完，苏乔安直接把手机递给他。

一张高清版放大的马赛克图块，措不及防的出现在了季墨寻面前。

“你查。我也想知道，你能不能查到。”

车窗外，风已起。

路灯光线氤氲，空气中还时常传来几声跑车的咆哮。

但这都抵消不了此刻，季墨寻的微诧。

他捏着苏乔安递过来的手机，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略带些不忍的问。

“宝贝儿，你拍的这是什么？”

这团马赛克堆在一起，如果不说是个人的话，恐怕谁也认不出。

“天黑，我也没办法。”

眨着眼睛，苏乔安的表情很无辜。

而在说话间，从他们这个方向远远的看过去，那个凶神恶煞的高个子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出租车重新发动起来，显然是陆斐斐又上了车。

“走吧。”苏乔安收回手机，也不再多纠结，对季墨寻浅浅说了一句。

见她眉眼之间略带倦色，季墨寻问道：“还跟么？”

“不跟了。”苏乔安看了眼驶离开的出租车，不甚在意的摇头，“她回去了，没什么好跟的。”

既然她这么说，季墨寻也不反驳。

只是，车子行驶到一半，苏乔安靠坐在副驾驶座上，随意的跟季墨寻聊天。

“刚刚白少说萧时安又开飙盘。他经常开飙盘吗？”苏乔安撑着太阳穴，侧头去看季墨寻。

“不常开。”季墨寻实话实说，“至多也就每年开一两次。”

反应了半晌，苏乔安才后知后觉的‘哦’了声。

不再跟踪陆斐斐，仿佛她身上的劲儿全都卸去了似的。

之前还兴奋着的神经，也跟着一起停摆，渐渐的蔫儿了。

可季墨寻却在这时察觉出不对来。

他看着苏乔安的脸颊微微泛红，下意识的皱眉。

找了处安全的地方，将车靠边停下。

然后，他伸手朝着苏乔安的额头上摸去。

触手之处，一片滚烫。

苏乔安发烧了。

“阿乔。”季墨寻见苏乔安的眼神有些迷茫，微睁着的眸子水波粼粼，对叫她的声音，也没有多少反应，不禁皱起眉。

突然间，季墨寻意识到什么。

他俯身过去，捏住苏乔安扣在扶手旁的右手，轻轻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