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情况下,田承嗣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他自己麾下的三万五千人。
田承嗣在紧张中等了好几天,竟然都不见李昀和李光弼率军来袭的消息,他脑袋里面第一个想到的显然就是这两人一定是在计划着什么十分龌龊的计策,而自己一定要早日识破他们的计策,不能重蹈恒州守将的覆辙,自己定州的重要程度可是要比恒州高出来不知道多少。
刚开始的时候,田承嗣还真的就没有派人出城,生怕中了什么计策。
但是四五天都过去了,李昀他们还是没有动静,田承嗣在城里面可就稍微有点坐不住了。
当初齐州是怎么丢的等,安庆绪是怎么被李昀给抓走的他可还是历历在目呢,被动的时间太长了,不管是谁,都会想要主动那么一回了不是?
于是乎,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夜晚,田承嗣派遣了一支由数十个精兵组成的队伍,他们的任务是尽量查探一下李昀他们的兵力到底驻扎在什么地方,或者是压根就没有出恒州城。
这一队人马趁着夜色出了城,直奔着恒州的方向去了,他们一路小心翼翼,查探着每一个可能的安营扎寨的地方,但全部都没人任何行军过的痕迹,就好像是李昀和李光弼从来就没有出过恒州一样。
他们自然不敢太过靠近恒州,毕竟不管是李昀还是李光弼那都是名声在外的将领,但凡是被他们给发现了,这些人也肯定不可能能回到定州去给田承嗣回报了。
在这个方向查探的差不多了之后,这队人马就准备回去给田承嗣报信,毕竟他们只不过是斥候,而且田承嗣也不过就让他们探查了恒州城那一个方向。
事实上,这支斥候队伍也顺利的回到了定州,并没有像他们事先想象的那样遇到什么不可预知的伏击。
但是田承嗣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却是越发的蒙圈了。
从李昀和李光弼拿下了恒州的情况来看,他们俩对于幽州绝对是势在必得的,而且其他的方向都已经有了人了,他们在中路只能从定州前进,要不然他们这三路大军存在的意义不就没了吗?
“继续出城!既然近处没有李昀和李光弼的大军,就稍微到远一些的地方查探,恒州和定州之间几乎是全境接壤,李昀他们完全是有可能从其他的方向直接突袭我定州城的,唯有预先掌握了他们的驻扎之所在,方才有可能让我等立于不败之地啊!”
田承嗣的想法倒是十分的仔细,见一个方向找不到李昀的大军,立刻就派兵扩大了自己的搜索范围。
就这样,田承嗣的斥候开始沿着定州和恒州全境接壤的地方搜寻,力求能在某一个地方发现一些个李昀和李光弼大军的蛛丝马迹。
如此一来,又是三四天过去了,田承嗣一丁点李昀和李光弼的消息都没得着,不但没能安心,心里面反而更加的惶恐了,未知的敌人从来都是最可怕的。
每天田承嗣派出去的人马都是夜间归来,但是这一夜,当他清点人马的时候,发现其中的一队人马自始至终都没有回来。
因为每一队人马都是有自己固定的搜索区域的,当夜田承嗣就要求自己的副将亲自率军三千赶往了没有回来那一队人马应当搜索的地方,并且下了死命令,就算是挖地三尺,也得把这些没回来的人可能的去处给找出来。
足足过了一夜零半天的时间,这些人马终于回来了,而且也的确带回来了一些消息。
按照田承嗣副将的说法,他们足足在这些人应该搜索的区域上搜查了一夜的时间,最终在定州的几乎最北边发现了一只自己麾下战士应该穿着的的鞋子。
发现了鞋子之后,那副将带着人在附近再仔细搜查,才发现附近有十分难以察觉的行军痕迹,这痕迹显然是曾经被人刻意的掩盖过了。
这些一浮出水面了,那副将连忙带着人马回了定州城,把自己的发现告知了田承嗣。
田承嗣得知了他们有所发现的地点,又独自一人在地图之前看了半天,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
不管是定州还是恒州,南北的跨度都是十分的大的,而核心的城池则全部都在两个州郡的中央。
原本按照田承嗣的想法,李昀和李光弼要想来攻打定州,肯定是得从中间直接过来啊,要不然光是行军就得耗费他们多少的体力啊。
但是现在看来,李昀和李光弼为了达到让自己想不到的目的,显然是来了这么剑走偏锋的一手。
虽说定州境内的北边几乎全部都是高低不平的山包,对于行军来说那着实是有点艰难,但是现在李昀和李光弼显然是已经把军队带到了北边去了,这要是田承嗣不派出去这么多的斥候日夜搜寻的话,他肯定还是盯着西边呢。
在田承嗣看来,你盯着西边呢,完了人家敌军呼啦一下子从北边来了,那你一个措手不及,这城池肯定是守不住了啊。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李昀和李光弼自以为高明的手段已经完全被自己给获知了啊。
这样一来,田承嗣的完全就可以以逸待劳,在北边好好的布置一下子,然后被李昀和李光弼一个惊喜。
虽然自己手里面的兵马比不上他们,但是差的也并不是非常的多,要是这个先机被自己给占了的话,田承嗣觉得自己还是十分有可能通过这一战在大燕一鸣惊人的,李昀对于安禄山来说可是一条大鱼,他屡次受挫包括安庆绪被抓,直接抓住他的可不正是李昀。
安禄山麾下的将士们都知道安禄山最想要的人的杨玉环,而现在,李昀估计早就成了安禄山第二想要的人了。
要说安禄山想要杨玉环是为了爽的话,他想要李昀可就是为了一雪前耻了。
“他娘的,等我把李昀这厮活捉了送到陛下的面前去,什么李归仁,什么尹子奇,那不都得到了我的麾下?封王估摸着是一定的了!”
田承嗣这个人,虽然带兵打仗一板一眼的,也非常严谨,但这个人的性情却完全就是一个墙头草,不管在什么的地方,田承嗣想要做的永远都是为了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罢了。
针对发现敌军踪迹的那个方向,田承嗣并没有再派出更多的斥候,因为他知道,李昀和李光弼都是厉害人物,之前的斥候是大范围派出去的,被干掉了也就被干掉了,说明不了啥问题,但是这个时候要是再有针对性的派人出去,那不就打草惊蛇了吗?
田承嗣觉得自己但凡是能想到的都已经想到了,这一次机会自己要是把握不住的话,那可就奇了怪了。
自打自己的斥候失踪了之后仅仅两天的时间,田承嗣就看到了一丝希望。
在一个夜里,定州城的北门外,一队人马悄然的接近了定州城。
城墙上,北边的守卫的确好像是十分的薄弱,但是城门之内,守城的大军正在迅速的集结。
这个方向田承嗣就一直没有断了观察,这一夜终于是在敌军刚刚要靠近城池的时候他就得到了消息。
这一战,他等待着的就是这么一天,只要自己在这队人马接近城门的时候直接把城门一开,带着人马往出一冲,对方一定是措手不及,到时候大唐的将士们军心可就乱了,如此一来,自己这三万五千之数的人马可就要立下不世功勋了,只要能把李昀或者是李光弼给捉住了,那不用说,一定是大功一件!